。 有点无理取闹的样子。 无理取闹的楼先生…… 林随意心跳加快了一瞬,他竟觉得有些可爱。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着有的没的,他竟张嘴问出:“楼先生,我能知道说这话的是哪位吗?” 楼唳沉默了一会儿,就当林随意以为楼唳不会回答时,楼唳说:“我的,师父。” 林随意愣住,想要了解楼唳的好奇立刻浮在了面上,并且收敛不住。他终于明白大小竹竿为什么向他询问楼唳出身,他现在只比大小竹竿更好奇楼唳。 想要了解,想要知道楼唳的更多。 比如: 楼先生的师父? 楼先生的师父是哪位前辈? 楼先生是哪门哪派? 楼先生是什么年岁入了行,至今解梦几年? ……很多很多。 理智告诉林随意不该多问,但到底没忍住,林随意紧张地问:“楼先生的师父是?” 楼唳看他一眼。 道:“元意山人。” 第七十六章 元意山人。 这并不是林随意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号,第一次听见是从大小竹竿的讲述里。 当时大小竹竿怀疑楼唳来自元清观。 后来林随意自己查了查,知道元清观在业界是数一数二的地位。香客络绎不绝,前来请教者几乎踏破元清观门槛。 林随意自然也没放过元意山人,想尽办法打探获取的资料少之又少,只知道元意山人师承元以道人,年纪轻轻就可解梦魇之梦,是解梦一行最有实力的解梦师之一,同时也是解梦一行中最年轻的一位归隐者。 元意山人在他的巅峰时归隐消失。 为什么归隐,林随意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原来楼唳师承元意山人,原来楼唳来自元清观。 原来……林随意反应过来,楼唳蔑视柳杰时举例中的人物就是元意山人。这世上梦魇之梦最难解,能解梦魇之梦的除了元以道人就是元意山人,两位能者中只有元意山人符合楼唳所说‘有人在你这样岁数时早有解百梦的能力,却仍旧谦逊’。 楼唳看他惊讶表情:“知道元意山人?” 林随意点头承认,他还处在惊讶的情绪之中,喃喃出声:“怪不得……” 楼唳听见了,便问:“难怪什么?” 林随意由衷道:“楼先生师承元意山人,怪不得楼先生这么厉害。” 几乎所有解梦师对有实力的前辈都是极为尊敬的,从解梦师对待楼唳的态度就可窥一斑。想来楼唳是尊敬元意山人的,也怪不得觉得柳杰不配知道元意山人姓名。 林随意有自知之明,不敢询问元意山人姓名,只好奇地问:“楼先生,梦魇之梦当真难解吗?” 楼唳反问他:“你对梦魇之梦了解几分?” 大竹竿对他解释过梦魇之梦,说梦魇是梦主心底最深处的隐秘,林随意道:“只知道梦魇是梦魇,邪祟是邪祟,梦魇会魇住梦主,梦主难以醒来。” “梦魇之梦顾名思义就是梦中重现心中隐秘。”楼唳道:“藏在心底的隐秘是梦主不忍卒读的经历,滔天的恨、哀恸的伤、难平的遗憾、无可挽回的悔、无法弥补的疚……” 楼唳淡淡总结:“极端的负面情绪。” 林随意听得心惊。 “何为梦魇。”楼唳却平静道:“破开梦主心防,囚人于梦中一遍遍品尝痛苦滋味。梦魇之梦不会只出现一次两次,只要梦了梦魇之梦,梦魇将日日夜夜折磨梦主,直至……” 楼唳顿了一刻:“梦主防线被尽数击溃,被极端的负面情绪包裹蚕食,最终不胜折磨,自我了结。” 寒意遍布周身,终于明白梦魇的可怖后,林随意忍不住一个寒颤,也不由得对能解梦魇之梦的二位前辈产生崇佩心理,到底要多厉害才能解梦魇之梦啊。 怕是稍有不慎便会葬身他人噩梦,而情绪最会感染,就算解了梦魇之梦怕是多少也会被情绪感染…… 一瞬间,林随意好像知道元意山人为什么归隐了,能说出‘道也要慈悲’的人,在看尽世人百态后又如何独善其身。 不过关于元意山人归隐的猜测到底对还是不对,林随意不会去问楼唳。他发现在自己情不自禁思考时,楼唳在用一种难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当他抬头,楼唳甚至没能及时收敛眼底的这份难过。 眼波闪了几闪,楼唳干脆偏过了头。 蓦然间,林随意也难过起来。他都为元意山人的归隐而感到惋惜,楼唳应当更难过。 林随意猛地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问题太多,才让楼唳回忆难过的事。 他想道歉时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道歉大概会起到反作用。 林随意硬生生扼住已经到嘴边的道歉,改口道:“楼先生,如果今夜花没有开,之后还要继续守吗?” 是很生硬的转移话题,花骨朵是目前为止他们所掌握的唯一与门相关的线索,再没有其他线索发现前必然是要继续守着花开的。 楼唳道:“今晚会开。” 依旧是笃定的语气。 楼唳笃定柳杰不会因敲门声出事,林随意还可以理解,他听见了敲门声,但没开门,所以没出事。而因为柳杰做过敲门吓唬的恶作剧,当他听到无人应答的敲门声多会以为是林随意报复,所以柳杰不会开门,自然也不会出事。 可楼唳为什么笃定花就会在今晚开? 在和楼唳一起在杂货间守花的一个半小时里,林随意虽然不是全神贯注,却也是认真地盯着花的,花仍旧是花骨朵的状态,没有一丝一毫要盛开的架势。 林随意不明白,他问:“楼先生,为什么今晚花会开?” “楼先生的意思是……”不等楼唳回答,林随意又说:“花就是预兆。” 既然楼唳笃定花会开,便是已经认定花是预兆。 入梦以来,除了他单独守花的那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以外,其余时间他基本都是和楼唳待在一起,一起找门一起找线索,林随意不确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他一下就跟不上楼唳的节奏了。 林随意挠了挠头,他把入梦以来所发生都仔仔细细地想了个遍:“楼先生,我跟不上您想法,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花是预兆,更不知道花是胎儿的预兆还是老太的预兆。” 说完,他期待地看着楼唳,希望楼唳能够给他解释。 回答林随意的时敲门声。 林随意一下顿住,屋子狭小,所以敲门声异常清晰,被叩响的房门就是此时他和楼唳所在的这一间。 他登时朝着门口看去。 敲门声只响了一下,和林随意在杂货间听见的敲门声不一样。紧接着,门外传来柳茵的声音。 “两位前辈,是我。”柳茵说。 林随意看向楼唳,他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