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份。” “你的粮食算在我头上。”楼唳说完,捧过林随意吃剩的面碗,吃掉林随意剩下的面。 林随意啧啧称奇,他觉得自己够能吃了,这么一比,他竟然没有一个孩子能吃。 等楼唳把他剩下的这一份也吃干净了,林随意问:“饱了吗?” 楼唳:“嗯。” 林随意:“行,吃饱就行。” 但其实他这句话也就问问,就算楼唳还没吃饱,他也不会给楼唳再叫一份,但怕把人撑死。 林随意付了钱,转头看向楼唳:“跟上。” 离开面馆,林随意带着楼唳往酒店去,他那些行当放在酒店。 怕楼唳吃完不认人,一路上,林随意都会时不时转头看楼唳,楼唳始终跟在他身后,见他回头,楼唳就停下来,微微仰头看他。 到了酒店,林随意用房卡刷开门,进屋直奔他那些行当,取出‘解缘’的用具。等他备齐了,转头一看,楼唳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林随意:“进来啊,站在那干嘛?” 楼唳听出林随意这话是没嫌弃他脏,这才走进来。 林随意:“关门。” 楼唳折回去,把门轻轻关上。 林随意朝着他走来,“伸手。” 楼唳也不知道伸哪只手,双手都伸出来。 男左女右,林随意抓住楼唳的左手,尖锐在楼唳左手食指指头刺了一下。他以为楼唳会疼的哭起来,毕竟小孩儿都怕疼,余光去瞥楼唳,却看见楼唳眼也没眨。 一滴殷红的血珠溢出,林随意收进小葫芦里。 “好了。”林随意摇晃着小葫芦:“交易结束。” 楼唳仰头看他:“只要一滴吗?” 林随意:“不然呢?” 楼唳:“三滴。” 林随意:“为什么?” “三碗面。”楼唳:“你再取两滴,我不欠你。” “你还不喜欢欠人情呢。”林随意笑起来,“行,那就如你所愿。” 于是挤着人家的指头,又给挤出两滴血,都装进了葫芦里。 “这下行了吧。”林随意说:“交易结束,不见。” 楼唳看了看林随意手中用来装血的葫芦,眼底没有孩子该有的好奇,也没问林随意要血做什么,转身离开。 身后,林随意唤他:“记得关门。” 楼唳替他关上门。 “一点也不可爱,太闷。”林随意一边念着对楼唳的评价,一边将钵里灌入清水。 他先把葫芦里的血一股脑儿地滴入钵中,随后刺自己左手食指,挤出一滴食指血。 啪嗒。 他的血滴落钵中,轻轻一声,清水把血滴拽出丝。 两个人的血就在这钵中,林随意晃了晃钵,血液随清水来回得荡,一会儿撞在一起,一会儿分开。 慢慢地,林随意皱起眉,他紧紧地盯着钵。 血没有相融。 “怎么可能?” 林随意又挤出两滴血,还用手指拨动水面,以加快两股血液的相融速度。却还是泾渭分明,无法相融。 “我算错了?” 林随意赶紧掐指头,继而睁开眼,没错。 再算一遍也还是楼唳,八岁。只不过这一回他又多了解了一些信息,男,父母亡故,苦命。 那是元以卜错卦? 更无可能。 那样差的卦象,又事关林随意,以林随意对元以的了解,元以必然会谨慎,只怕是卦卦皆是如此,才会让元以生出逆天改变的想法。 林随意抿唇,盯着钵。 楼唳给他的不会是……假血吧?不可能,血是他元意道人亲自取的,不可能出错。 还是他,压根不是楼唳? 林随意气笑了,气得抬手掀了钵,咬牙切齿地想,如果他被这小孩骗了,他一定得让小孩把吃了他的吐出来。 堂堂元意道人要是被一个孩子戏弄,他丢不起这人!他……他上吊自缢。 林随意气得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门,气势汹汹地往金花街去。 他得去打探打探,先去了王老板的小卖部,道:“老板,向你打听一个人。” 他今天没戴金链子,王老板拿他当好人,遂接话:“什么人?” “7幢3单元2楼1号。”林随意问:“那小男孩是不是叫楼唳?” 王老板说:“7幢3单元2楼1号有两个小男孩。” 林随意:“两个?” 王老板:“有两兄弟,大的那个叫楼唳,小的那个叫楼安。” 林随意估计自己是被骗了,他这回没买冰棍,直接就杀去了7幢3单元2楼1号。 砰砰砰敲门。 一声啤酒瓶子砸碎的声响后,楼唳才来给林随意开门。 门一打开,林随意怒斥的话就卡在喉中,他看见楼唳额头上在流血,头发上有些酒瓶的碎渣子。 目光往屋里深处看,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躺在客厅里,脏话在嘴边嘟囔。 林随意:“你……” “家里进贼了?” “我爸。”楼唳轻声:“声音小一些。” 林随意放低了声音:“养父啊。” 他算了楼唳父母双亡,现在出了一个爸,必然就是养父。 楼唳没答,只问:“什么事?” 林随意没好意思凶一个额头受伤的孩子,低声道:“有事找你。” 楼唳:“那你等我。” 说着要关门,林随意忙拦住,问:“等多久?” 楼唳:“五个小时。” “你让我等你五个小时?”林随意:“你在开什么……” “行吧。”说到一半,林随意作罢,问:“在哪里等?” 楼唳:“面馆。” 林随意:“别放我鸽子啊。” 楼唳:“嗯。” 楼唳关上门,林随意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去了面馆。他百无聊赖地等,从早上八点,等到下午一点。 五个小时到了,一点过一点点,楼唳来了。 他坐在林随意面前,林随意瞧见他额头的伤已经处理过了,血迹被擦拭干净,留下两个指节长度的口子。 林随意问:“你养父朝你扔酒瓶子?” “平时不怎么扔。”楼唳说。 林随意:“那为什么今天要扔?” 楼唳抬头,看他:“你敲门声太大,吵到他。” “……”林随意:“不好意思。” 楼唳没说接不接受林随意的道歉,问:“是要买我的血么?” 林随意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没好气地说:“你是楼唳吗,你就卖血?” 楼唳反问:“我为什么不是?” “你是楼唳,你的血为什么没……”事情不好对眼前的小男孩说,林随意说到一半又停下,道:“你是楼安吧。” 楼唳看着他。 “算了,你因为我遭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