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不知道有多凶险。”云乘月沉吟道,又看向季双锦和乐熹,“你们家族中有没有记载,如果在试炼之地中死亡,会发生什么?” 两位仙门世家子迟疑片刻,低声交换了几句信息,才说:“似乎不会真的死亡,而是会被传送出试炼之地……不过,鲤江水府状况诡异,不知道又会如何。” 云乘月想了想,恍然:“就是说可能真的会死嘛……你们说话怎么这么含蓄。” 两位世家子:…… 季双锦有点不好意思:“习惯了……” 陆莹则干脆翻了个白眼:“险境中提到‘死’字,很不吉利!” 云乘月偏了偏头。陆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别人面前,怎么也如此放飞自我……这个词没用错吧?下意识想到,就拿来用了。 她又思索片刻,直言道:“就算真的会死,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全力闯关。那不如现在各自休息,养精蓄锐,我也尽量恢复些伤势,等明天,我们齐心协力完成试炼。” 她说话时,又调出生机书文。 “生”字笔画舒展,将淡白灵光四处洒下。其余人被生机浸润,面色好看了一些。 不过,花费力气的云乘月,看着就要累很多了。 她尽量撑着,做出轻松的模样,不让旁人看出来,不过……等侧卧一沾枕头,她几乎立刻睡着了。 被她收回识海的生机书文,静静散发灵光。 而在她意识深处…… …… 云乘月睁开眼,看见一片漆黑的空间,以及一张熟悉的卧榻。 好像并不意外…… 她趴在宽大的卧榻上,感觉到身下柔软的床褥,一时简直要感动落下泪来。 “有家真好。”她衷心感叹。 “……区区一个空间吊坠,也称得上‘家’?” 云乘月正色道:“这就不对了,有挂心的人所在之地,就是家。” 帝王坐在她身旁,声音清淡空灵:“我倒是未曾见到有何让你‘挂心之人’。” 云乘月自然而然道:“你啊。” 他一默,又淡淡道:“油嘴滑舌,看来是苦头吃得不够多。” 薛无晦站起身,往边上走去,大袖同时一拂,又扔下个什么东西在云乘月眼前。 东西还挺沉,砸出一声闷响。 她定晴一看,发觉那是一只小巧的圆形盒子,还是用金丝缠绕、宝石镶嵌出的一只极为华丽的小盒子。 她研究并欣赏了一会儿上面的花纹,才问:“这是什么?” “伤药。” 薛无晦已经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之前得到的翡蓝石、金银异生莲的莲子,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他没看这边,只冷冷清清道:“试炼之地中的伤,既有在躯体上的,也有在神魂上的。你现在神魂受伤,目前的生机书文还不足以疗愈。用这个,也好让你不拖别人后腿。” “我什么时候拖过别人后腿了,我觉得我明明才是被抱的大腿。” 云乘月下意识抬了抬头,又疼得“嘶”了一声。 她再垂眼看看那只小盒子,思考了一会儿,又试着比划了一下……不行,好痛。她赶紧缩回手,重新把手背垫在下巴下。 “那个……” 她慢吞吞地开口,还轻咳了一声:“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什么?” 云乘月又咳了一声:“就是,你看,我伤在背上,自己够不着,而且抬手又很疼……你帮人帮到底,帮我涂一下药,可以么?” 他没说话。 也没动。 云乘月等了一会儿,反而把自己那点羞涩等没了。 “你别害羞。”她无奈道,“你就当自己面对的……嗯,是一块猪皮,需要你往上涂抹点东西,不就行了?” “……猪皮?” 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变得很微妙。 云乘月一怔:“哦,你们那时候不管猪叫猪?那叫什么?那你想象成随便一块什么肉好了。” 从薛无晦的方向,传来了细微的窸窣声。似乎是他捏紧了书册,也像是他衣衫与其他事物摩擦出的声音。 “……云乘月,你这人,怕是脑子里缺了点什么。” 他无声地走过来,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云乘月哭笑不得:“你突然说我干什么……嘶!好冰!” 背上传来猛一阵凉意。她给冰得倒抽一口气,将脸埋进枕头里。 薛无晦冷冰冰地说:“是你要我上药的。” 云乘月缓了一会儿,想应,却又想起一件事。 “你,”她迟疑道,“不用给我脱衣服的吗?” 他的动作似乎顿了顿。 然后,薛无晦也清了清嗓子。 “你在这里的,实则是一团神魂。”他说。 云乘月:“我知道……?” 他沉默一瞬,继续说:“所以,你在这里其实可以用任意模样呈现……因你实力不够,也会受到我的影响。” 这话什么意思……说得好绕。 云乘月陷入沉思。 背上清凉之意不断。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 “你的意思难道是……你想让我不穿衣服,我就能不穿?!” 帝王的动作,再一次顿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幽灵并不需要这个动作。 “你,”他有点咬牙,“给我闭嘴!” 第66章 痒 ◎薛无晦觉得很烦躁◎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挣扎着想回头 , 语气透着股不依不饶。 薛无晦脑中某根弦一跳,手指也跟着微微一抬。 一缕轻烟流过,在她太阳穴上轻轻一触。 立时, 云乘月就趴在枕头上,呼吸平稳下来——她睡着了。 这下总算能安静地上药…… 薛无晦还没来得及这样松口气, 另一个念头就出现在他脑海中:她也只有睡着的时候,会真正显得恬静优雅。 这话也不大对。他暗自思忖,等她睡得熟了,还是会傻乎乎地微张开嘴、睡得口水都流出来, 哪里优雅? 借着这微微的嘲笑, 帝王找准了自己心态的平衡点;他总算重新放松下来,一直僵硬而攥着的手也放开了。 他站得笔直, 垂眸审视着榻上的人,心想:不过是给这傻子上药而已。 不过是…… 苍白的手指沾着嫩绿的、半透明的膏药,正要重新落在云乘月的脊背上, 倏然, 却又重新悬在距离她肌肤半寸的高度。 他盯着她。 她趴在大红洒金的被褥上,脸侧向一边,大半面容隐在黑亮的长发下,只剩一点嫣红唇角,随着呼吸扬起微微的弧度。 为了方便上药,她的头发被他拨开往两边散去,无意露出整个脊背。 烧焦而发黑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