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云乘月一巴掌拍掉这软弱无力的攻击。 “你做什么?”她没好气,“我只是看你昏倒在这儿,看看你什么情况。” 对方已经坐了起来。从他的动作来看,他本来是想鱼跃而起,可惜身体弹动一下,就变成无力地坐在地上。 他的表情还扭曲起来,倏然按住了自己的腰。 云乘月沉默片刻。 “你……是不是腰扭了?”她缓缓问。 男人的神情更扭曲了。他抿紧嘴唇,露出一种被羞辱一样的表情,但接着,他点了头。 “劳驾……帮我一把。” 一边说,他一边用余光快速观察四周情况。虽然神情没多大变化,但那眼神依旧说明了他暗藏的震惊和困惑。 这种观察的神态…… 云乘月感觉更奇妙了。难道说,不会吧,可怎么会…… 她清清嗓子。 “庄夜?” 男人猛地一震! “你……等等,难道?”他难以置信地抬起手,盯着手心,又嗅动鼻尖,震惊地看过来,“云乘月?!” 云乘月缓缓点头。 两人两两对望。四周草从高高,随风飘动。 庄夜咬牙:“到底是怎么回事……嘶!” 他又想鱼跃而起,然后又痛苦地按住了腰。 云乘月:…… 一个没忍住,她笑出了声。 庄夜怒目而视。 “我发现你的修为还比我低。”云乘月止住笑,笑意还在,“我第一境中阶。” 庄夜的表情更加扭曲。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用一种严肃到神魂深处的语气说:“我就算没有修为,只要想杀你,就能杀。”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飞鱼卫手段百出,阴损毒辣,面临修为略高的修士也不会吃亏。 云乘月微笑,温温和和地问:“哦,是吗?那就来吧。你打算用什么呢,用闪了的腰?” 庄夜:…… “说来你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多半是用了什么手段,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云乘月,你休要太得意!”庄夜眼露杀意,“果然我想得没错,明光书院背弃道心誓,背地里和你勾勾搭搭,不知道在做什么!若是白玉京知道这一切……” 云乘月收了笑,淡淡道:“你是在提醒我,现在先发制人——杀了你?” 庄夜倏然收声。他到底还没习惯目前的处境,然而他也终究意识到:现在不是一个挑衅对方的好时机。他修为被封,还受了伤,更是身无长物,百般手段都只能暂时搁置。 不过他仍旧镇定,只道:“你若真现在杀了我,也算你本事。” 云乘月盯着他,皱了皱眉。庄夜说中了,她心中并无杀机。就算知道庄夜是个不稳定因素,要她现在就出手杀人,她内心实在无法认可。 然而修士修心修道,修道修心。内心不认可的事,做了是会有损心境的。 到底她轻叹一声,道:“唉,还是天生就心狠手黑的人,更能维护自己的利益。罢了。庄夜,你瞧,不过我们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现在总归我们知道彼此底细。你又受了伤。” “不如我们暂时放下矛盾,合作求存?” 庄夜思忖片刻,也是无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他试着站起来,但腰闪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试了几次之后,他表情更扭曲,额头都渗出冷汗,却依然坐在地上。 云乘月都看得快不忍心了。 “算了,我扶你。过来……咦,你忸怩什么?放心好了,我自认还算坦坦荡荡,不会对你起什么心思。” 庄夜却面皮微红,恼怒道:“什么心思不心思,我才没想这些!” 云乘月烦他恶声恶气,也懒得跟他争,直接一把将人扶起来,把庄夜手臂放在肩上,撑着他往前走。 庄夜沉着脸,活像他获得的不是帮助,而是什么羞辱。 “云乘月,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又一次内视无果,直觉丹田、识海都一片混沌,心中实在震惊又有些惴惴不安,倒是越发声色俱厉,就跟外厉内荏的纸老虎一样。 云乘月叹气,半真半假道:“我还想知道呢。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庄夜当然不信,但也问不出更多。何况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大概半个时辰后,两人总算进了城。 这城市不大,商业也不大繁华,见不到如浣花城那般的热闹。城门口歇着几个力夫,见了他们,便来问是否需要帮助。他们可以轻轻松松把“这闪了腰的道友”扛起来,送到大夫那儿去。 “只要二钱银子!” 力夫伸出两根手指,信誓旦旦。 庄夜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有些不耐道:“可……” 云乘月打断他:“不必了,多谢,我们自己能行。” 力士一撇嘴,走开了,背过身时还刻意嘟哝出一句“哪里来的穷酸”。 庄夜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他狠狠剜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又阴沉沉地盯向云乘月:“你有什么阴谋?故意折磨我?” 云乘月难以置信,心想这人是有什么毛病,面上更没好气:“这是折磨你还是折磨我?这位官老爷,您搞搞清楚,您现在没钱,我也没钱。” 庄夜这才反应过来。他愣在当场,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又摸了摸,再摸了摸。 接着,他不说话了。 等走到能看见“医”字招牌的路上,庄夜才低声问:“没钱,怎么看大夫?若实在不行……” 他眼中冒出恶狼般的光芒,毒辣得很。 云乘月扶了他好一会儿,自己也累得慌,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呵呵一笑,旋即抬起脚往他脚背上狠狠一踩—— “云乘月你做什么!” 庄夜愤怒极了。 云乘月淡淡道:“官老爷,你最好遵纪守法一点,别打什么欺压无辜人的主意。” 见他不以为然,她又微微一笑,警告道:“如果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不定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身份了。” 庄夜神色一震。他怀疑地打量她几眼,思索片刻,忽然收起面上狠意。 “云道友无需多虑。我身为飞鱼卫,只管该管之人,否则岂不是愧对今上信赖?”他端起了那副客客气气的假面具,“接下来几日,我们二人守望相助,必能及早脱离困境。” 云乘月若有所思:“守望相助?看庄道友现在的模样,怕是要我助还差不多。不如这样,我帮庄道友这个忙,庄道友也帮我一个忙。 对于我在明光书院的事,包括这段时间的经历,庄道友必须发誓,绝不对其他人提起。” 庄夜神色陡然阴沉。他可是指着云乘月当功绩,要踩着她往上爬的。 然而,他陷入困境是事实,需要她帮忙也是事实。庄夜懂得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