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中用,怪不得她看不上你,我已经打过了。” 他抬眼看向身旁抱着手的女“大学生”,才察觉到她声音姿态都太过成熟:“你是谁?” 赵小山不屑回答他的问题,自言自语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怀个孕怎么这么娇气?我当年蹦迪烤串骑摩托车,照样一点事没有。” 许澍大惊失色:“她怀孕了?她已经结婚了?跟谁?” 赵小山用下巴指了指池遂宁的背影,摇头叹气:“你不仅不中用,脑子也不怎么好。” 池遂宁抱着姚牧羊,脚步越来越快,发觉她比一个月前又瘦了一些。 她平日总是用戏谑的姿态面对一切困难,好像什么都能用一个玩笑轻松化解,此刻却脆弱得几乎要在他手臂中折断。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一遍遍唤她的名字,让她不要睡,告诉她睡着就输了。 冲进校医院,他把姚牧羊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因此让她多受颠簸。 医生很快下了结论:“应该是低血糖。” 他拔开一瓶葡萄糖注射液,让池遂宁扶住她直接口服。 姚牧羊恍惚之中,感到自己靠在了一棵坚实的忍冬树上,有人捏住她的脸颊,命令她“张嘴”。 她脑中一下子闪回刚才遭受的侵略,吓得紧紧抿住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听话,甜的。” 她才不信,但脸颊吃痛,身上虚得无力反抗,不得不张了嘴。 没想到甜是真的甜,甜得剌嗓子。 和意识一起清醒的,是刚才的记忆。 实话说,姚牧羊不是很想醒,可葡萄糖水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她急需一杯清水冲淡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边思索假装失忆的可行性,一边柔弱发声:“水……” 她试图坐直些,与池遂宁拉开些距离,可是身上太虚,他稍一用力,就把她固定在了怀中。 医生把水递到池遂宁手里,嘴里不停念叨:“小姑娘,是不是没吃早饭?孕早期食欲不好很正常,但一定要按时吃饭,今天幸亏你老公在身边,要是一个人摔倒了可就麻烦了。” 聒噪得恰到好处。 “我吃了。”她就着池遂宁的手喝了半杯水,口齿清楚了不少。 “吃了什么?” “拿铁。”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低因的。” 校医沾染了老师的气质,谆谆教诲道:“做了妈妈就要负责任,咖啡能叫早饭吗?你不吃孩子还要吃呢,这位帅哥,你赶紧带她去建档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正好救护车停在了门口,两个医护人员抬了担架下来。 姚牧羊从窗户看见,一脸抗拒:“我自己能去医院,别坐那个了吧,太丢脸了。” 池遂宁捏了她手腕一把:“你还知道丢脸。” 姚牧羊想到之前更丢脸的事,很想再晕过去一次。 但池遂宁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把她抱起来,朝门外走去。 “你干嘛?” “还是你想坐担架?” 话音刚落,怀中人就老实了。 姚牧羊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不仅能坐上劳斯莱斯,还能坐上救护车,准确地说,是躺。 没了校医的打岔,她直勾勾看着车顶,觉得浑身不自在——想问的问题太多,可她一个都不敢问。 她想问池遂宁为什么吻她——如果那算个吻的话。 她想问池遂宁是听见了什么才这样生气——是因为她搞砸了他的毕业演讲,还是因为他的助理和名义上的妻子有过一段情? 她想问池遂宁为什么在戒指里刻上她和许澍初次相遇的日期——那也是他们二人差点儿相遇的日期。 她想问池遂宁到底怎么看待自己——合约妻子,一夜情对象,孩子的母亲,还是别的? 可这些问题的答案,她一个都承受不了。 所以她一个都没有问。 可是不说些什么,又尴尬得让人不自在。 姚牧羊摸了摸红肿的嘴唇:“池总,你这个人真要命,你是快活了,我差点儿一尸两命。” 池遂宁的手掌攥了又松:“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 得到特赦令,姚牧羊心安理得地闭了嘴,双手在胸前交叠,表情无比安详。 过了五分钟,她猛地睁眼,伸出双手在眼前晃了晃,然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池遂宁俯身过来:“还难受?” “有件事儿……我说了你能不生气吗?” “别说了。” “好。” 又沉默了五分钟,姚牧羊还是憋不住气:“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我好好的在手里攥着,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把我吓晕,我也不会弄丢。” 池遂宁见她话这样密,放下心来,定定坐着掀眼看她:“丢了什么?我派人去找。” 姚牧羊侧身朝向他,单手撑起头,朝他露出光秃秃的左手:“戒指。” 她直勾勾盯着池遂宁,想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丢就丢了吧,不值钱。” 姚牧羊想了想,还是过意不去:“要不我自己买一个一样的戴上吧。” “随便你。” 她话已出口,却还是忐忑,池总概念里的不值钱,和她这样的普通人可不一样,虽然戒指上没有名贵的logo,但还是问一问保险。 “是大牌的吗?” “不是。” 她松了口气,哪怕是梵克雅宝的女款素圈,一万块也管够了。 “铂金的?” “不是。” 她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容。 “银的?” “不是。” 这下她有点紧张了:“不会是元素周期表上我不认识的稀有材料吧?” 池遂宁双腿交叠:“车间里剩的不锈钢边角料,五千块一吨,放心了吗?” 姚牧羊不放心,非常不放心。 以他的身价,派人在品牌店买一个万把块钱的小物件,只是小事一桩,可若是特意寻便宜材料,反而更费心机。 她狠了狠心,闭眼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助理是我前男友?” 池遂宁扯了扯嘴角,看不出喜怒:“现在知道了。” “我们一直瞒着你,你不生气?” “我们”二字特意加重,听上去十分刺耳。 池遂宁仍是淡淡的:“只要不影响工作,我不在意你和谁交往。这是你定的规矩,忘了?” “那你为什么……”她问到一半又闭了嘴,没有问下去。 池遂宁等了她一阵,见她没有把话问完的意思,唇边浮起一丝笑意:“姚牧羊,你这么努力激怒我,是想试探什么?” 她拢了一把杂乱的长发:“试探你脾气好不好,会不会家暴。” “是么。”是个问句,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