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就十分奇怪,又不是戒*0药,还得关进特殊场所,所以她只当池遂宁是在说醉话。 但终究忍不住好奇,问他:“为什么戒了?” 夜色里,路灯很暗,他的眸子却很亮,因为醉意眼尾红红的,竟像是有些委屈:“被人教训了。” “天底下除了李院士,还有人敢教训池总?” “怎么没有,有人还敢教训李院士呢。” 姚牧羊想起刚才席上的尴尬,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刚才一时没忍住,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我不该乱说话的,害你还多喝了几杯酒。” 池遂宁弯起唇,目光灼灼看着她:“你真的那么想吗?” “是啊,听得我憋屈死了,刚才已经收着说了。流水线怎么了,哪家公司的流水线能比风驰更先进?探索宇宙怎么就比实体经济高级了,企业不发展不纳税,GDP搞不上去,哪来的钱研究前沿科学?” 她越说越激动,没察觉一缕发丝被晚风吹到嘴边。 池遂宁伸手去摘,不知是不是太醉失了准头,手指在她唇上蹭了几次,才把乱发捻在手里,轻轻别到她耳后。 他的手没有离开,顺势停在她脑后,迫她看向自己:“那你真的,为我骄傲吗?” 他离得很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酒熏忍冬的气味,近到能看见他眼里细碎的星光,近到令她害怕,怕对方能听见自己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 姚牧羊垂了眸,回答得磕磕绊绊:“对、对啊,不仅是我,六大事务所的人都、都觉得脸上有光。日后我相亲的时候,对方如果知道我的前夫是你,肯定对我敬佩三分!” 池遂宁把她的头发绕在手指上,话里发了狠:“相亲?我看谁敢和你相亲?” 姚牧羊叹口气:“也是,我带着个孩子,确实会把人吓退。你放心,我肯定万事都尊重小贝壳的意愿。” 池遂宁又靠近了些:“那若是,她想要自己的爸爸呢?” 他喝了酒,变得分外难缠,让人难以招架。 姚牧羊缩了缩脖子:“那就,那就……哎对了,你还没说当年怎么被人教训了呢。” 她好容易想出一个打岔的理由,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池遂宁放开了她,仰头看向楼顶,目光幽幽。 “那天我找完李院士,上十九层点了一支烟,刚点着就被一个小姑娘发现了,教训我半天。” 姚牧羊眼睛一亮:“你也去过十九层?” 明理楼电梯最高到十八层,可是十八层往上,还有半层未装修的毛胚房,只有爬楼梯才能上去。那半层可以通向楼顶天台,但门常年锁着,屋里都是灰尘瓦砾,极少有人上去。 姚牧羊就是极少人中的一个,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僻静地方,不开心时就会关了手机,来这里听她最爱的重金属摇滚。 “偶尔。你也去过?” “我也是偶尔。你要是在那儿抽烟,被骂确实活该,只要天台的门不开,那里就算室内。” 池遂宁摸了摸下巴:“没错,那个小姑娘也是这么说的,说着说着还哭了。” “哭了?”姚牧羊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为什么哭?” “可能烟味太呛了吧。” “有,有可能。” “不过我把烟灭了,她还是哭个不停,你说这是为什么?” 姚牧羊后退一步,手指纠纠缠缠绕着发尾:“就、就是说啊,为什么呢?” “那会儿正好是期末,也许挂科了吧。” 姚牧羊猛然抬头,感受到了熟悉的学霸对学渣的嘲讽:“应该不会吧?她,她、她这么有正义感,都有勇气和不文明行为作斗争,应该成绩不差吧。” 池遂宁低头看她,眉头锁着,似乎一门心思想探个究竟:“那你说,她会是因为什么?” 姚牧羊低头踢脚下的石子:“嗨,女大学生不就那点儿伤心事,不是失恋了,就是被朋友排挤了。” 池遂宁点点头:“还是你懂。她一个人在楼顶哭,却拿着两杯奶茶,临走还送了我一杯。” 姚牧羊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破灭了,她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池总,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池遂宁俯下身,视线与她平齐,把她的五官细细看了一个遍,落在她的唇上:“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忘了。” 她拼命点头:“嗯,忘了好,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就该忘干净!” “吃醋了?”他声音很低,带一点笑意,和那晚的声线重合在一起,正正好和她呼吸的节奏共鸣,引得肌肤一阵颤栗。 “我……我吃什么醋,我……哎你站好!” 池遂宁身体歪了一下,下巴碰在她肩上,倒也没真的让她吃力,但低沉的声线凑到她耳边,近得不能再近:“谢谢你站在我这边。” 她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 他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剑指之处所向披靡。他一次次向误解自己的老师低头,却不肯为自己申辩,想要的无非是有人站在他这边——不问缘由地站在他这边。 于是她任由他在自己肩上耽搁了片刻,耐着性子哄这个醉了酒的人:“很晚了,回家吧,好不好?” 他也难得乖巧,声音温顺:“嗯,好。” 代驾来得很快,坐在驾驶座上和二人逗趣:“姐,该换车了呀,风驰都出到E5了,E1当年算颠覆性的新能源车,现在性能可跟不上了。” 姚牧羊心中得意,笑道:“我倒是想,但是E5卖得太火爆了,提不到车呀。” 代驾一拍大腿:“可不就说呢!我都想给风驰的池总提提意见,别光顾着搞研发设计,产能得跟上啊。” 池遂宁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睁了眼,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姚牧羊赶紧捂住他的嘴:“喝醉了不要乱搭腔。” 他好歹算个公众人物,半夜醉得站都站不稳,谁知道会说什么话,会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池遂宁却一点没有领会到她的好意,就势倚到她肩上,反而来了劲:“我今天决定,重启风驰S高端系列。” 粗硬的短发扎的她脖子发痒,姚牧羊偏过头,低声敷衍:“好好好,都你说了算。” 可他却不依不饶,好像不是喝醉,而是沾染了孩子气,追着她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姚牧羊随口敷衍:“为什么?” “今天那个开途锐的财务处长,竟敢因为我开的经济车型看轻你。” “没有吧?人家对我挺热情的。” 池遂宁闭着眼睛,眉心拧出一道褶:“这才有问题,他不敬重你。” 姚牧羊哭笑不得:“你今天把人家堵在车位里半小时,还用你的美貌和气势霸零了他,他可不敢了。实在不行,明天我用戒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