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前途未卜,不该让你卷入纷争。但凡我抓住了一次机会,我们就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待在一起。” 姚牧羊偏过头:“明天,明天再说好不好?” “不行,我们不谈明天,只说现在,这是你立的规矩。” 池遂宁扳过她的脸,逼她看向自己:“这些话我今天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对吗?我每一天都清楚地感觉到你离我更远,若非你明天还要考试,你大概根本不会乖乖上我的车。” 他的目光清醒又灼热,带着自嘲与无奈,让她不知该如何否认,也不忍心再顾左右而言她。 “池遂宁,你曾经问我信不信命。你说过,小贝壳诞生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样的运气被我们遇上了,也许是个预兆。” 她的声音带了哽咽:“现在它走了,是不是也是一个预兆?我们是因为它的到来在一起的,现在因为它的离开分开,合情合理,符合对称美学。” 那日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起小贝壳。可越是装作若无其事,就越是情难自抑。 池遂宁双手捧住她的脸,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我从来不信命,那只是我诱惑你的说辞。姚牧羊,小贝壳不在了,但我还在,我永远在。你好好听着,我不仅要和你谈明天,还要和你谈永远,天长地久,生生世世,千秋万代,亘古不变!” 这些词每一个都像惊雷,砸在她心口上,扬起沙,吞没海。 他怎么敢这么狂妄,藐视自然规律,轻而易举地把这些飘渺的词汇宣之于口?就不怕报应吗? “你当然有资格不信命,可我没有。我遇见的每一件好事,都没有好结局,我试过了,试了好多好多次,可没有一次成功。这一次……我本以为会不一样,可是……” 她终于哭了出来,一哭就刹不住。 当初他说“可以试试”,她嘲讽了他,可这个念头种在她心里,像一颗种子,生根又发芽,就在它枝繁叶茂长出花苞的一刻,轰然倒塌。 希望越是以诱人的姿态出现,结局就越是惨烈。 幻想中的父亲是这样,挡在她身前的许澍是这样,宛如神迹的小贝壳也是这样。 那池遂宁呢?他的温存,是她一生中遇见的最好的事,好得让人难以置信。 池遂宁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你尽力了,但我还想要求得多一点。我不需要你相信我,也不需要你敞开心扉,只要你退得慢一点,每次想逃跑的时候,多犹豫一秒钟,我就能走到你面前。” 这个方案看似自己占尽了便宜,可是仔细一想,漏洞百出。 “如果你厌倦了,不想来了呢?你可是池遂宁,站在那儿就能招蜂引蝶,到处追一只惊弓之鸟,你累不累?” 池遂宁用额头去碰她的:“你傻不傻,我在你身上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不来不就亏了。” 姚牧羊吃痛,揉着头顶,试图教给他简单的经济学道理:“做决策不应该考虑沉没成本,你这么理智的企业家,不会不懂这个。” 见她开始天马行空,池遂宁终于松了口气,松开她的脸,抽了张纸巾按上去:“我若是理性人,就不会只藏你一张照片,应该当时就逼你就范,现在也不会跟你废话,直接锁在家里,让你想跑也跑不了。” 姚牧羊吓了得打了个嗝:“这么凶残?” “可是又舍不得。” 她忽然问道:“你这车隔音好吗?” 此人天马行空起来,经常让人招架不了,池遂宁一愣,迟疑地规劝:“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来日方长。” 姚牧羊抢过纸巾盒:“那你下车抽根烟。” “我早就戒了。” “打盘游戏,刷会视频,回个邮件,随便你。反正心态已经被你搞崩了,我哭一会儿。” “那我陪你。” 她指了指车外:“不许偷看,不然我明天考不过,全都怨你。” 池遂宁被赶下了车,乖乖背对副驾驶站着,挡住了车窗。他没穿外套,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衬衣,肩宽腰细,斯文性感。 姚牧羊盯着他背影看了一阵,已经涌到眼眶里的泪忽然又缩了回去,哭不出来了。 她摇下车窗,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回家吧。” 池遂宁扶着车顶回身,看了看她红肿的眼眶:“这么快?” 她探出头来控诉:“你站得太近了,影响我发挥。” 池遂宁点着她的额心,把她推回车内:“外面风大。” 然后人也跟着探进来,越靠越近。 “你干嘛?” “有点想你。” 他话说得克制,吻上来的动作却透露处思念不只一点。 以往池遂宁待她,总是带着些小心,爱不敢说重,恨不敢说满,生怕用力过猛把人吓跑。可今天把话说开,他再没有什么顾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荡平一切。 夺走了她的呼吸还不算,还要再敲一遍鼓,燃一把火,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跑不了。 姚牧羊忽然觉得黄微粒说得对,他的确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看似事事迁就,实则罗织了一张密网。 也是,他有那样锐利的眉眼,那样传奇的履历,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她把手指插入他浓密的短发,挺身迎上他的唇齿。 她打遍全校无敌手的时候,他还是个做奥数题的书呆子呢,难道她就好相与吗?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池遂宁的电话响了五遍,才把“友好”交流的两个人分开。 他平复了半晌,背身接起电话,姚牧羊趁机猛往脸上扇风。 池遂宁一脸凝重地坐回驾驶座时,她已恢复面色如常,虽然刚才互有胜负,甚至她还稍显劣势,但现在明显是自己扳回一城。 “怎么了?” “我晚上要回北城别墅一趟。” 姚牧羊直觉不对劲:“有事吗?” 池遂宁发动车子:“没事,家里人聚一聚。” 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既是家宴,她名义上也该出席,可是身份又有点不伦不类,尴尴尬尬。若是以往,她定然避之不及,可是看池遂宁神色,想必这顿饭不会和乐融洽。 池遂宁看她一脸纠结,笑了:“你在家好好复习,省得到时候又赖我。” 他既发了话,姚牧羊就乖巧应下。刚才关心则乱,无论是不是鸿门宴,自己在场毫无帮助,只能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你妈妈……知道吗?”她扣着手指,问的是小贝壳的事。 “我会好好跟她说的。”池遂宁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顶:“这些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在家等我回来,别乱跑就行。” 姚牧羊从包里掏出一张A4纸,塞进他怀里:“我哪里也不去,准考证押给你,行了吧?” 池遂宁展开来看了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