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仿佛恒温一样, 竟然一直不会冷。 床上的被子被铺得整整齐齐的。 看起来好像都是周锋郎的习惯。 这个念头一出来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已经是晚上了,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身冷汗,再结合灵堂上种种迹象, 他的脑子简直不得不多想。 在意识里问阿尔法却没有得到回应,在房间里喊了一声周二郎的名字, 却又不敢喊太大声了。 大晚上的周二郎早就睡了, 怎么可能听得到他的呼喊。 可是堂屋没有点灯, 那个地方摆过棺材也供奉着周大郎的排位,奚容根本不敢出去! 房间的烛灯有些摇曳,阴森森的,奚容额头上都冒了冷汗。 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二郎!” 他才喊完,屋里的烛灯突然全部熄灭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奚容连门都摸不着,慌张跑的时候还绊倒了椅子脚!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定不是错觉。 他感觉有人在黑暗中扶了他一把,以至于没有摔倒。 “谁!?” “别吓我!” 他几乎是尖锐的喊了起来。 又没感觉到有什么在碰他了。 仿佛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他哆哆嗦嗦的摸到了门。 一打开,外边冰天雪地一般,冷得他血液都冻僵了。 那黑漆漆的外面是曾经的灵堂,蜡烛也熄灭了,仿佛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外面。 不然为什么这么冷? 奚容吓得连忙关上了门。 可是房间里更可怕。 这可是他曾经和周大郎的房间啊! 周大郎的旧物还没有烧掉。 【奚容:阿尔法,是不是周大郎变成鬼了!?】 无法求证,只能问阿尔法。 意识里红光闪烁了两下,却没有得到阿尔法的回答。 他孤零零的在黑暗里,出去也不敢,在房间了里也怕,最终是咬牙上床闭上眼睛,祈求快点到第二天。 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甚至感觉到有人睡在他旁边。 奚容咬紧牙关装睡,可是感官格外的敏锐。 被注视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他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捂着,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什么东西抓起来了。 被子里没有什么空气,仿佛捂下去要闷死一般,他却还捂着嘴不敢出声,眼泪哗啦啦的流。 悄悄的哽咽了一下,好像有感觉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紧接着睡意突然袭来,一会儿就意识模糊,他仿佛感觉到被子被拉开了,空气灌了进来,有一只手在帮他擦眼泪。 冷冰冰的,即使睡着了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可是他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一觉睡到大中午。 醒来的时候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叫上了周二郎,说自己不睡这个房间,要换。 周二郎什么都应他,连忙帮他准备换房间。 可是说来也怪。 新的房间被子刚铺上去床就塌了。 连椅子也断了脚。 周二郎骂骂咧咧:“奇了怪了刚买的床就这么塌了,我得去找商家说理去。” 人一会儿就不见了,院子里只有奚容孤零零的一个人,奚容连忙走到大门边,想要打开去外面。 外面突然传来了曹孔的声音。 “容容,容容,我是表哥啊,你开开门,从前是我不对,我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 那门一声一声敲响,奚容躲在门后不敢说话。 可怕的阴冷感又来了。 整个院子里一瞬间变得阴暗无比,这种恐怖的气氛让奚容吓破了胆,甚至觉得外面的曹孔都没这样可怕。 他想打开门,突然又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曹孔?” 没有一丝回应,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一瞬间曹孔不知道去了哪里,刚刚还能听见的外面一些喧嚣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奚容用力开门,竟然打不开了。 一瞬间的凉意袭上心头。 他感觉这个家里有鬼。 正门打不开还有后门。 只要出去,只要出去就行! 他可以先住客栈。 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急急忙忙回到房间里拿钱。 家里很多钱,就在柜子里,拿几两银子出门可以活一段时间。 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可是房门也关了! 奚容趴在门上,纤细雪白的腕子从宽大的袖袍里打出一截,如白玉一般的洁白,消瘦得又有些可怜。 肩膀还在发颤。 “不准逃。” 肩上的包裹像是被什么东西拿下去一般的,竟然是掉在了地上。 低沉沙哑的男声在他耳畔,如同威胁一般的,吓得奚容浑身发抖。 “救命啊!!” 那声音俨然是周大郎的,好可怕。 奚容大喊起来,“不是我,别害我,大郎放过我吧!” 像是回应一般的,桌子都在发颤。 奚容更害怕了,在门边大喊大叫起来。 而这时,门突然开了。 周二郎从外面回来,远远听见奚容在房间里大喊,连忙去帮他开门。 一开。 就看见奚容不要命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搂住了他。 二郎眼眸睁大,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那不是一般的搂。 仿佛是脚底都有人会害他一般的,爬在他身上,紧紧的贴着。 哭起来让人心都碎了,一下一下的哽咽着。 在他耳边轻轻的哭。 “二郎,快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们回山里,不、在闹市重新买个院子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周二郎脑袋发晕,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奚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抱住他,可是周二郎如同木头一般不回应,甚至搂着他突然往房里走。 “嘭”。 又把门紧紧关上了。 他被抱着放在了床上。 奚容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就看见周二郎冰冷的眼睛。 这种眼睛没有任何温度,看着他的时候就自带一股凉意,那直直盯着他他的眼神是那么熟悉。 周锋郎经常这么看他,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 周石君和周锋郎本来就生得像,这一刻仿佛周锋郎回来了一般,奚容吓得尖叫起来。 “你要和谁走?” 纤细雪白的腕子被“周石君”一只手锁了起来摁在头顶。 这样一来整个人都像被打开了一般躲都躲不了。 奚容委屈的、小声的说:“没有.......” 那充满戾气的面容完全不是周石君的,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奚容不想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