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闻音早就从游戏里,窥得博士以及他的无数切片的脾性了。 “呵,怎么可能?拥有智慧有时候并不代表拥有力量。我孤身一人来到教令院,甚至不得不隐姓埋名,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多托雷声音放低,听起来别有一份缱绻。 “据我所知,另一个切面一直对你虎视眈眈,想必你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嘘。”闻音突然伸手盖住他的下颌,覆过唇角,捂住了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她仰起一张瞧着纯稚,但眼底流转具是讥嘲的脸,望着他。 “且不说你和另外一个究竟谁是本体谁是切片,单说想把我当做实验体这种事——” 闻音指尖微微绷起,划过眼前多托雷颈侧白皙的皮肤。 有一点痒意,但更多的是突突的刺痛。 “谁知道,究竟是你,还是他——亦或是你们都想呢?” 闻音冷淡地凝望着他,唇珠却是看起来很柔软的朱红色。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动作,很容易叫人感觉暧昧。 但是相对的两人,眉目深处都是一片冷淡且锋利的冷色,仿佛彼此指尖搭着的都是一块木头。 闻音压着多托雷嘴唇的手没有用力,其实并没有限制他的动作,所以,片刻后,她掌心里泛起一点被嘴唇擦过的痒意。 冰凉的,仿佛并没有人类体温的触感擦过掌心。 他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闻音只是冷笑。 下一秒,她骤然垂手扣紧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反扣住他的手腕一拽,两人的身形也骤然变换。 轻轻地“咚”一声响。 体位完全改变了。 闻音将多托雷锁在墙面上,压上去。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方寸。 后者知晓她有话要说,顺从地微垂下头,一缕浅蓝色的发尾垂下来,半贴着她的颈侧。 少女的呼吸吐在他的耳边,有瞬间的温暖扑了上来,只是那话语中的寒意却如霜雪般凛冽。 “我不信任博士。比起受你们中任何一个的威胁,不如将这一切在须弥彻底了结——” “愚人众执行官【博士】背叛女皇,被【歌者】清除,是不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闻音说着,目光却长久地停留在对方的面容上。 她直觉对方还有底牌未出。 果然,看起来柔弱的学者脸上露出意义莫名的笑容来。 “世界上最理解他的只有我,想要清除那个切片,你必定需要我的帮助。而且——” “你会需要我的。” “还记得枫丹的那个小歌女吗,那个给予你祝福,教会你爱的朋友——” “我假设你还没忘记,在大火燃彻歌剧院的那一夜,你并没有看到她失去全部生机的身体。” 像是毒蛇缠绕上身体,相贴的肌肤都泛起刺骨的冷意。 闻音一瞬间,听见了自己宛若擂鼓的心跳声。 而多托雷低头看她,眼底缓缓浮现出近乎笃定的、浓稠的冷意,只是转瞬又消失不见了。 而闻音身后,突然响起三十人团中护卫的声音。 “教令院查案!你们在干什么!” 第49章 “转过身来!报上你们的学院和姓名,等待核查!” 闻音置若罔闻。 她的眼瞳里,缓缓腾升起一片浓郁的冰雪。 多托雷对上这个眼神的时候,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一步不妙的棋。 但转瞬他抛弃无用的错觉,抛出真正的诱饵来。 “你想再见到她么?看到她睁开眼睛,呼唤你的名字,看到她——重新活过来?” 他微笑着,声音微微压低了些,温和的音调中带着浓郁的蛊惑。 眼前少女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 对,就是这样的反应。 还不够,还要有更多。这样她才能完全被他掌控情绪,掌控所有—— 多托雷眼底沉下一点笑。 他单手环住少女的腰肢,声音放大了些,对着不远处的三十人团护卫道:“我是素论派的学者卡菲尔,这位是——我的朋友,明论派的学者……” 他的话被猝然打断。 手臂被瞬间甩开,疼痛先触觉一步传进大脑,一点钝钝的痛。 不过眨眼间。 多托雷轻甩了两下自己的手臂,哂道:“明明可以用智谋解决的事情,你却偏要这么暴力。等到他们醒了,定然会找上我的门来。” 站在满地昏迷不醒的守卫之间的闻音,将手中最后一个人事不知的身体放平在地面上,安静而没出一丝声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过程也太迅速太安静了,以至于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里有一整支小队折戟。 也不会有人再往这一片已经派人探查的区域来。 闻音不接多托雷的话茬。 她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用一种冷漠的,审视的,几乎掩盖不住杀意的眼神打量他。 她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想到刚刚来到提瓦特时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歌女,想到那时被他和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命运,想到审判台上面目模糊的贵族和平民。 她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片刻,她稍稍收敛了一身杀意。 “想好你的措辞。我会再来找你。” 擦肩而过的瞬间,少女声音冷冽。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多托雷。” 眼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多托雷按住额角,低声轻笑起来。 “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心灵却依旧同蝼蚁没什么区别——毫无意义的人类的情感,就可以束缚乃至掌控你——” “所谓的力量,便也成了天大的笑话,呵——太可笑了。” 他垂下手,眼底一片浓重的讥嘲,视线也随之转向满地昏迷的守卫。 “你该不会以为,这会对我造成什么麻烦吧?” “处理掉。”他吩咐道。 * “快,往那边去,刚刚有人影闪过去了!追!” 一大团人影从闻音的眼前晃了过去。 她隐匿在阴影里,眼见那身影都消失了,才慢悠悠地从藏身地晃了出来。 她仿佛割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冷静地思考,下一步应该去什么地方。 另一个急躁甚至于迫不及待—— 多托雷的话,听起来好像异常荒谬。 但是,仔细回想,当初那一地刺眼的血色里并没有证据表明,阿娜伊斯真的已经死去——甚至连她的身体都无处瞧见。 所以说,不是司法总官毁掉了阿娜的身体,而是博士从中作梗,带走了她—— 闻音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睛里浮现出三分凶戾来。 杀了他——杀了他! 闻音甚至不得不释放出一点冰元素施用于自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