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为婢。” 我感觉到少君的眼神没有看他,只是短暂的在我身侧。须臾,他说道:“其他要求你都可以提。” 这是何等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祁山,坐拥无边宝地,藏书阁广纳天下秘籍,后山秘境无数,随便拿出一件都是富可敌国。少君金口玉言,开出的条件就是承诺,不知道可以让多少凡人趋之若鹜。 但向翎只是死死盯住我,眼尾挑起:“……不,我只要他。” “你!”我压下心头想把他千刀万剐的念头,企图和他讲理,“我一不会洗衣做饭,二不能怀孕生子,你要我也没有用。” 向翎古怪地看着我:“不能怀孕才好,收入房后连避子都免了。” 他居然动了这种心思! 我闻言心头一震,下意识将灵气汇聚在掌心,几乎要攻出去。瞿凌握住我的腕子,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但是我挣开了他的束缚,罡风从掌间撺出,向翎意识到了什么,讽刺地一哼,拔剑唰唰几下割裂开我的灵力。 几个回合下来,我面色逐渐凝重。 一众师兄弟绝不会想到,这个向翎居然也是名修士,而且天资艳艳,修为高深,一柄纯黑长剑使的出神入化,我在他手下走了五个回合都只能称得上堪堪躲避,连还手的机会没有。 我微喘,衣衫依稀有些凌乱,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几年来,我修行极其刻苦,几乎不眠不休,为的就是弥补当年受过的伤。 但今日一战我才知道,在绝对天资面前,勤苦是徒劳无功的。 愣神之间,眼前黑剑有破云之势,以极快速度向我刺来,向翎本带着愤怒、厌恶的神情退去,瞬间化作震惊。 长剑破竹,收不住势头,我出神尚且来不及躲避,剑头直直刺入肩膀。 伤口极深,鲜血溢出,眨眼之间染红衣襟,向翎见状连忙收剑。 长剑叮咛一声,带着我的血迹铮铮入鞘,我觉得有些稀奇,他眼中竟然带了一丝慌乱,但那丝慌乱随即烟消云散,向翎双手抱剑立于一旁,鼻子看人的架势一分都不少。 “闵清!”瞿凌箭步上前搀住我,对着向翎道,“你竟然……!” 向翎抿着唇,面对他的指摘也不多做解释,那双好看的凤眸眯了起来,上上下下流连于瞿凌搂着我腰部的手,玩味又嫌恶般轻吐出几个字,“还真是谁也不挑啊。” 这句话很轻,很低,消散在渐起的风中,转眼消失,众人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以为是自言自语做着辩驳。 旧伤复发了。 血液从身体中抽离,肩头的伤口离心脏很近,牵动我原本受过伤的地方。 苍白爬上脸庞,我再支撑不住,只能借着瞿凌的臂弯勉强站稳。抬头一看,瞿师兄目光中担忧浓浓,另一只手反手握住我的腕骨,一阵阵灵力从肌肤相触之处传送来。 桃花宴传承百年,首次出现其他仙门修士上门挑衅唆事,我略略偏头,发觉师兄弟面上大多阴霾密布,脸色难看。 活该。 我看着向翎,只觉得好笑,他要来容易,要走可没有这么简单。 曼茹师姐接过我,从怀中取出一颗棕色小丸,示意我张口吃下。 “跟着我调动灵气,转动灵盘。”她双掌驻在我背后,灵力流出,细细洗刷身体。感受到丹药逐渐融化,苦涩之味弥漫于口中,我深吸一口气,随着林曼茹的灵力转动灵盘。 片刻不到,血已止住。 向翎只是一昧站在不远处,讽刺般看着我们。 等到曼茹师姐放开双手,他按耐不住,左手持剑鞘,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压抑:“……三天后,我会再来的。” “你还想走!”林曼茹手中的剑也蓄势待发。 少君没有看我,神色很淡:“让他走。” 向翎手腕一松,指向我的剑尖垂向地面,那剑上鲜血居然还未干完全,汇汇聚聚,几缕痕迹化为一滴,鲜红反射着春光,滴至地面一朵桃花上,将那花瓣染的异常妖冶。 他收剑入鞘,对着台上高高在上的容澹深深一拜,“今日刀剑无眼,望少君不怪罪。”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正要说什么,但是眼前一黑,身子控制不住,软倒在瞿凌怀中。 血液沸腾,心在隐隐作痛,我用力抓住外衣,五指攥紧,以几乎要撕碎一切的力度去抚摸那个地方。 瞿凌率先发现了什么,神色一变,抓着我的腕子拉向他身边:“闵师弟?” 肩上伤口撕裂般地疼,但头更疼,我止不住地哆嗦,被瞿凌圈在怀中。 在失去意识之前,眼前一双凤眸星点亮过,是带着稠到化不开的讽刺。 第4章 石榴湾 思绪一路坠落,疼痛之间,我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漂亮的山涧,永远开不灭的桃花,团簇惹眼的玉兰,和娇憨可爱的小兽们。 那时候我还是只小小狐狸,可以藏在石头后面,透过叮咚清泉的倒映,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皮毛顺滑发亮,尾尖是火红的。 我游山玩水,在凡界的石榴湾里长大,石榴湾坐落于小小村庄,远离人烟,背靠广袤山脉,野兽成群,但大多都无法化型。 在我半百岁出头那年,石榴湾来了一个男子,他生得极其好看,双眼若桃花,唇边笑意若隐若现,让人见后自觉油生出亲密之情,自此之后,他带着整个石榴湾的妖兽学习灵力。 “村长,为什么我们要学习灵力?”我趴在他的双膝上,抬起爪子,抬眼懵懂问道,“做兽不好么,可以一直留在石榴湾,陪在你身边。” “清清,是族长,不是村长。”他捋了把我头顶的毛发,带着笑意更正道。 但那抹笑意很快被隐去了,“我们都是妖兽,跳脱于仙、魔、人族之外,在凡界与众不同,你要速速化了人型,学会保护好自己。” 我坚持道:“族长,那你也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他碰碰我的鼻尖,我索瑟着发出一声短促鼻音,他笑了,没有回答。 这是我年少时候的记忆。 记忆被压缩,族长姓甚名谁我已然难以记清,但是梦里时常会出现那双桃花眼,妖妖灼灼,开得极其繁盛,指尖的温度好像要沁入灵魂。 时间一晃多年,我走出了石榴湾,三年前在凡界受伤后被少君救回,从此拜入祁山,成为祁山的外门小师弟。但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百余年来,脑海中的记忆被清晰划分为石榴湾与当下两个时刻,少君说我受重伤后失去了其中的记忆,是身体的本能逃避。 一滴水落在眼上,冰冰凉凉,我微微一动,再次醒来时,入眼是漆黑的石壁。 记忆还停留在昨天的景象——向翎上门声讨三年之约,一剑刺入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