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惶惶。 而在这之中,断情湖原本不叫断情湖,后被一个大魔头的鲜血浇灌才有了这个名字。 据说仙界有一飞升上仙,杀障无数,最后一劫乃是他命中大劫——他斩了那魔修的情人,将尸首扔入无白道内常年干涸的湖。 那魔修也是个情种,为了救回情人一命,不惜剖心献血,以命换命,同生共死。 情人死而复生,但也遗忘了他,从此以后,断情湖鲜血被雪山融化的雪水掩盖,一点点从深红转为无色,其中湖水带着魔头的怨气,常年不散。 据说饮了湖水的人会忘记情爱,而湖中之水则被人们称为忘情水。 这个故事版本颇多,多次辗转于悠悠之口,被百姓以及各路说书人描述的绘声绘色,我原以为断情湖只是魔界的一个传说,听他所言,这片湖居然真的存在。 “断情湖真的存在吗?”寂静之中,好奇驱使我开了口。 他把头放在我的肩窝,带着些许倦意说道:“怎么?你想让容澹喝上一口,随即去修无情道?” 那必然是不会的,我还不曾和少君一起赏过祁山的桃花呢。 我保持着闭眼的姿势,吐出一个字:“……滚。” 他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尾音却带了点惋惜:“闵清,你在床上这么骚,在容澹面前又这么软,什么时候可以在我面前低一低头呢?” 我没有回答他,面具人嗅了一口我鬓间的气息,沉沉地笑了:“不过我就是渴望征服你,看你在床上哭着叫我的名字,然后射出来——那一刻的征服感是容澹这辈子都无法体验的。” ……然而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或许是魔修饱食思淫欲多了,我也懒得争辩。 那只手划上我的脸颊,逗弄了一会,见我没有挣扎,他又重新躺回原处,呼吸逐渐趋向平稳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全身都僵硬了,我才小心翼翼地在腰间一拍,默念着掐了个诀。 一道淡黄色烟雾从袋中冒出,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在洞穴中扩散。 这是少君赐我的一样宝物,专用于脱身,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使生灵进入沉睡。 从一开始我就打上了迷烟的注意,只是面具人太敏锐,我无法在他面前使用,又怕他半夜打坐修行,察觉我的所图,于是万般不得已,只能替他口了一次。 推开腰间的手,我反复确认了男人睡得极沉,又他怀中摸出一颗紫色的内丹。 黑暗中,那颗内丹如紫色水晶,比我得到的更大,也更饱满,无光自亮,滚动着妖冶勾人的光泽,鬼魅难测。 看来这就是大梦貘的内丹了。 我收入怀中,露出一个笑,低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也有今日。” 洞穴外一轮弯月挂着,漆黑的天空隐约只有几点繁星,我正要离去,却不知为何心中一动,脚下磨磨蹭蹭,又退回两步,蹲下身,指尖伸向男人的脸颊。 我心道,我只是好奇他面具下的皮囊。 红黑面具被揭开,万千皎洁的月光都失了潋滟的色彩。 那是一张极其富有攻击性,也极其英俊的脸。 他的外貌轮廓利落,眉眼生得比任何人都深邃,鼻梁挺立,眼睛紧紧闭着,狭长且向上翘起。眉目如狼似蛇,不隽秀,但英挺,五官走势有标记领地的侵略性、混沌而恣意的恶感。 换句话说,这会张脸一看便知不为善者。 我攥紧手里的面具,烫手般扔在地上,不再看他,匆匆离开了这里。 -------------------- 很好奇大家都买了谁的股,或者比较喜欢谁呢? 兽王出场会比较靠后,有点可惜。 第29章 一个吻 我走了很久很久,但这片森林始终广袤无际,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森林死寂沉沉,没有妖兽,梦貘一事仿佛只是应桉的报应:他杀了小的,又取了内丹,自然会被大的追杀。 手中牢牢抓着一大一小两枚紫丹,不知怎地,我心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或许是最后一刻他推我太过用力,也或许是那双柔柔的眸子看上去太过天真,这件事在我心中埋下了种子,始终挥之不去。 原来那个我恨之入骨的小师弟,就这么死了。 下了几场雨,天黑了又亮,亮了又暗。 我穿着入境的里衣,身披面具人的黑袍,在溪边岩石上坐下,缓缓抚摸吹雨剑身。 事已至此,我不应忘记来这里的初衷,也不能忘记应桉带给我的屈辱,眼下,我需要走出秘境,去做更重要的事。 应桉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就像面具人,或许会留下些许痕迹,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我抓了颗石子,随手抛出,石块打出两个水漂,弹出窄溪,顺着视线滚落在斜坡上。石块在做工精细的锦靴前停下,我愕然地抬起头,看到一颗黑色泪痣,再对上了明艳的凤眼:“……是你?!” 对方异口同声:“怎么又是你?!” 黑发马尾,凤眸鲜衣,唇红齿白,腰间佩着来仪——是向翎。 隔着小溪,我往前走了几步,正欲上前询问秘境之事,他却后退三步,警惕地看着我:“……你又要做什么?别过来。” 我皱眉:“先前是你出言不逊我才拔剑的,现在是现在,我不做什么。” 听了我的解释,向翎眼中浮现一丝困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轻咳一声,还是僵直地站着:“那你站在那里,把衣服穿好。” 我没穿好衣服吗? 我顺着他不自然的视线低下头,拢了拢有些凌乱的衣襟,没好气地道:“向小公子,这样可以了吗?你又发什么疯。” 见我骂他,向翎松懈了下来,他板正的背微微佝偻了,细眉也弯了:“闵清,居然真的是你。” 夜幕四垂,我和向翎坐在火堆边,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聊着天。 “什么意思?你还看到了另外的‘我’?”我拧着眉,回想起刚才见面时他古怪的言行举止。 “是的。”向翎俊秀的侧脸在火光中分明,金色跳跃着,“自我进入秘境,就入了不明迷障,在那之中,我第一见到的人便是你,所以才不敢确认。” 我用树枝拢了拢火堆,问道:“迷障幻化出的我对你做了什么?想杀了你?” 他微微侧着头,高束马尾从肩滑下:“……都不是。” 我很仔细地打量他,发现向翎脸颊带着绯红,神色很不自然,贝齿紧紧阖着,貌似难以启齿。我轻哼:“不愿意说就算了。” 出乎意料的,他这次没有反驳我,好像迷障中“我”对他三叩五拜了。 安静蔓延开来,过了很久,向翎问我:“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