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开得娇艳的浅白色多肉,说想要,后勤员工没肯给:“这盆绯花玉是岑总办公室那边点名要的,我们正准备送过去。” 岑知远瞥眼看去,确实是盆挺漂亮的花:“你们难不成就买了这一盆?” 后勤尴尬解释:“这个颜色确实只剩这一盆了。” 岑知远笑了笑:“我要是也想要呢?” 他没有为难人,走去桌边随手拎起电话拨出内线,两声之后那边接了,不等对方说,他先开门见山道:“后勤送花过来,那盆白色绯花玉能让给我吗?” 对面的岑致森沉默了一瞬,“嗯”了声。 岑知远丢出句“多谢”,挂断电话。 花留在了岑知远的的办公桌上,助理笑嘻嘻地伸手想去拿,被他一个眼神制止:“花,我要。” 助理哀嚎:“小岑总你根本从来不养这些。” 岑知远:“现在想养了。” 岑致森也刚回办公室,没想到岑知远莫名其妙打来电话,就为了抢他一盆花,一句“多谢”还说得半点不客气。 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岑致森难得气笑了。 助理用眼神询问他,岑致森摇头,没有解释。 花不是他点名要的,大概是外头哪个女秘书帮忙选的,至于岑知远抱着什么心思非要跟他抢,随便吧。 从小到大岑知远抢他的东西还少吗? 一点半,董事会会议开始。 董事长岑胜礼半年前动了个大手术,一直在家休养,公司的事会过问人却很少来了,主持会议的是岑致森这位CEO兼总裁。 岑致森过来时其他人已经到了,岑知远在跟身边坐的某位独立董事说话,看到岑致森进来依旧歪着身体听人说笑,视线却移了过去,落到岑致森身上多打量了两眼。 岑致森的神色如常,明知道他做了什么,无论是在外谈项目先斩后奏,还是打点各方推自己的人进董事会,他的这位大哥都表现得很淡定,连多问他一句都没有。 一如他助理说的,没反应。 甚至自己拿他的花,他也很大方地说给就给了。 会议一开就是一个下午,一项一项议题地过,最后一项是审议那份增补公司董事的议案。 投票之前岑知远忽然抬眸,看了岑致森一眼,岑致森回视向他,其他人都在低头看文件,便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目光隔着半条长桌的距离,碰到了一块。 岑知远的眼神中是志在必得,岑致森则不露声色,先收回视线,低了头继续翻阅手中那份议案。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岑致森第一个投了赞成票,那些原本还有犹豫的人都不再反对。 岑知远扬了扬眉,虽然有些意外,结果倒如他所愿。今天即便岑致森投了反对票,他也有把握让这个议案审议通过,不过这样更好。 董事会这边过了,之后还要提交给股东大会,问题已然不大。 岑致森其实有些走神了,关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有新的微信消息进来。 “岑先生,您之前委托送来的样本亲子鉴定已经有了结果,我现在先把鉴定书的电子版发给您,如需要纸质版本还请您过来中心一趟领取,或者留下一个收件地址我们这边安排邮寄给您。” 岑致森点开发过来的电子文档,直接拉到最后,从鉴定结论里快速捕捉到了关键字。 ——排除亲子关系。 第2章 鸠占鹊巢 “投资部今天又报来了两个新项目,都是之前没有跟我们这边报备过的,小岑总已经直接安排人在跟进了,还有就是之前我们参与投资的皓辉电子马上要进行新一轮融资,小岑总那边放了话说岑安会清掉手里的股份,不再跟了,另外……” 岑致森从电脑屏幕上抬起视线,打断正在汇报事情的助理:“皓辉电子?” “是,”助理无奈说,“投资皓辉电子是老大你当初亲自拍板敲定要的,他们这两年发展得一直不错,我们的几款畅销产品用的都是他们家的芯片,真放手了后续影响肯定很大,刚他们周总还打电话来问这个事了。” “他人呢?”岑致森问。 助理那句“他们老总想约老大你当面谈”到嘴边,忽然反应过来岑致森说的“他”是指岑知远,改了口:“小岑总早上似乎出去了,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 岑致森:“联系一下,他要是在公司,让他过来一趟。” 岑知远正在研究办公桌上的那盆花,一盆里开了两朵,长在带刺的仙人球上,浅白色的花瓣层次分明、娇艳欲滴,很具观赏性。 但不像是岑致森那种个性的人会点名要的东西,岑致森大概根本不养花。 岑知远伸手过去,手指轻碰了碰花瓣,若有所思,直至被响起的内线电话拉回思绪。 秘书提醒他岑致森叫他过去那边一趟,听到“岑总”两个字,岑知远半眯起眼,漫不经心地说:“等会儿吧。” 挂断电话,他察觉到手指上的一阵轻微刺痛,这才注意到自己左手食指尖不小心被仙人球刺扎破了。 岑知远“啧”了声,在那白如玉的花瓣上拭去渗出的血。 岑知远姗姗来迟,岑致森耐着性子等,一边批阅文件。 听到脚步声,岑致森眼睛上瞟,对上岑知远走近过来居高临下看自己的目光,点了下头,示意他:“坐吧。” 岑知远随意坐下,开门见山问:“有事?” 岑致森把投资部报来的项目文件扔过去:“解释一下。” 岑知远翻开快速浏览了两页,说:“这几个项目有什么问题?” 岑致森:“为什么事先不跟我报告?” “想说,”岑知远合上文件,脸上没有半分心虚,“你前几天出差去了,来不及跟你报告,就先让人跟进着了。” “皓辉电子的事呢?为什么要放出岑安打算清空他们股份的风声?”岑致森盯着他的眼睛。 岑知远不闪不避:“你觉得是为什么?” 僵持了片刻,岑知远收回视线,手指抹了一下自己的衬衣袖口,懒声解释:“那位周总心思比以前活络了,嫌岑安对他们指手画脚太多,打算另攀高枝,成全他们而已。” 话说完,他忽地笑了声,抬眸:“还是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对?他是不是急了,反过来求你了?” 岑致森刚想说什么,瞥见岑知远解开了一颗的衬衣扣子里锁骨边缘的暧昧红痕,几不可察地蹙眉,随即淡道:“注意着分寸。” 岑知远无可无不可地点头:“知道。” 岑致森的注意力落回了手中文件:“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岑知远双手插兜站起身,走时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说:“那花还挺好看的,而且好养。” “嗯。”岑致森没抬头,回应他的只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