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头一颗的衬衣扣子,一只手捏着酒杯,微仰头看向面前的岑致森,当真有了些许醉意。 岑致森比他略高一些,这人好像有一米九,宁知远从前不觉得六厘米的身高差算什么,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浑身燥热,就连站在他身前的岑致森给他的压迫感,都似乎比刚才更强烈了些。 宁知远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想要做点什么,他抬起手,抚摸上了岑致森的喉结。 触碰到时,掌心感知到的地方剧烈地起伏滑动了一下,岑致森盯着他的眼瞳微微一缩,眼神确确实实地变了,声音也是,不再那么沉稳:“做什么?” 大约因为喝了酒,他的确不如先前镇定,尤其宁知远做出的是这种近似挑逗的动作。 宁知远却好似浑然不觉,只盯着自己的手碰触的地方,掌心感知到岑致森的喉结起落的幅度,有些痒。 半晌,他才抬头,问岑致森:“你呢,有没有人碰过你这里?” 和先前进门时,岑致森问过的同样的问题。 岑致森看着他,不答,宁知远的眼中尽是兴味盎然。 目光纠缠了片刻,岑致森忽然抬手,扣住他手腕,用力将他按到了玻璃墙上,宁知远另只手上没拿稳的酒杯落地,酒香四溢。 岑致森的呼吸欺近过去,略哑的嗓音贴近他耳边,如同蛊惑:“知远,想不想试一试和男人上床的滋味?” 宁知远平静问:“哪个男人?你吗?” 不等岑致森说,他偏过头,那一截白皙修长的颈子更清晰地暴露在岑致森眼前,笑着闭眼:“不太行,你是我哥。” 岑致森的气息不稳:“我是你哥?” “是啊,你是我哥。”宁知远重复,如喟叹一般。 “我不是,”岑致森咬重这三个字提醒他,“我的亲弟弟叫岑哲,不是你,宁知远。” “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宁知远低了声音,“哥,你喝醉了。” 岑致森捏着他手腕的力道加重:“所以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你就当,”宁知远说,“我也喝醉了吧。” 岑致森略重的呼吸依旧停在他耳畔,短暂的僵持过后,这个人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笑:“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敢玩。” “岑致森,”宁知远也提醒他,“激将法对我没用。” 他转回头,对上岑致森的眼睛:“我不吃这一套。” 岑致森的眼神比先前更放肆露骨,已经从刚才的失态里抽离回来:“真不考虑一下?我技术好的不只是接吻。 “而且,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你怎么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直?” 宁知远不为所动,笑着摇头,说了下午时说过的一样的话:“不考虑了。” 这一次是真的不考虑了。 岑致森将他这个表情看在眼中,愈觉心痒,明明是在拒绝人,却又似有意无意地撩拨。 这样的宁知远,确实很特别。 可惜今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宁知远照旧留宿了下来。 说了“晚安”各自回房,带上房门后他站在黑暗里发呆片刻,轻弯起唇角。 岑致森的那条领带从他臂弯间的大衣外套里滑出来一截,被他无意间一起带了进来,宁知远将领带勾到手中,在指间慢慢缠了几圈,指腹轻轻抚弄着上面的纹路,如同在感知什么。 最后他低头,领带送至鼻尖嗅了嗅,依稀还留有那个人的味道,——香水的气味,和岑致森本身的气息。 倒进床中时,那条领带覆上了他的眼。 宁知远闭目,脑中全是今夜的一幕幕,交融的唇舌、碰撞的目光、相贴的肌肤,那些呼之欲出的暧昧。 还有他刻意引诱时,岑致森脸上少见的失控。 想要看到更多。 左手摩挲上右手手腕处的那道烫伤疤,他唇角的弧度扩大,无声地笑了。 第26章 本性毕露 天亮宁知远便离开了岑致森家,回去洗澡换衣服,整理了些行李,之后开车去宁家接上他爸妈,一起回邻省的老家。 “不堵车也要三个小时,你要是累了一会儿就让你爸开,”孙晓清喂了一块早上刚烤好的小蛋糕给正在开车的宁知远,笑问他,“今天精神看起来很好啊?” “不用换手,我开就行,”宁知远吃着蛋糕,确实心情很好,“放假了,轻松多了。” 昨夜他虽然睡得晚,但一夜好眠,连梦都没做一个。 除了出差,他极少在外留宿,跟人去酒店开房都只是解决生理欲望,结束了便穿衣服离开。除了自己的住处和岑家别墅,岑致森家里是这座城市他唯一在外夜宿过的地方。 也是除他自己的住处外,唯一能让他睡得好的地方。 睡得好,当然精神好,心情也好。 孙晓清夫妻俩见他这样都很开心,一路跟宁知远闲聊老家的种种,家里亲戚太多了,都得提前交代给他。 宁知远听得很认真,他态度自然、放得开,他爸妈在他面前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血缘天性使然,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越来越融洽亲密。 再一次跟岑致森联系,已经是初五那天。 岑致森的电话进来时,宁知远正在院子里看小辈们玩花炮,他随手挂上蓝牙耳机,点下接听,听到岑致森的声音下意识摸了一下耳朵,有些痒。 “在做什么?”岑致森问他。 “没做什么,刚吃了晚饭,”宁知远说,走到墙根边找了张板凳坐下,“不像岑总贵人事忙。” “不是很忙,”岑致森解释,“怕你家里事情多,要到处走亲戚,一直没有打扰你。” 宁知远:“噢。” 当然只是借口,这么多天了,除了除夕那晚互发了春节问候,他们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像某种有意的互相较劲。 最后还是宁知远赢了。 宁知远声音里的笑意明显,岑致森只做不知:“在家里过年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这边过年的气氛浓,”宁知远说,“没想到我都二十大几了,还能收到长辈给的见面红包,不过我也给小辈们发了压岁钱,又都散出去了。” “难得能过个像样的年。”他说。 从前他关于过年的记忆大多乏善可陈,尤其在国外那些年,大多数时候岑胜礼飞去美国陪他两天,接着去英国,而他跟岑致森很难得才能见上一面,一年又一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回国以后家里多了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妈,为了避嫌他搬出来独居,过年也不过回去吃顿饭。 如今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他才真正知道了,普通人家里究竟是怎么过年的。 岑致森问:“开心吗?” “是挺开心的,”宁知远笑说,“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