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尽管没使劲,但还是发出了响亮一声。 他买了个高等级游戏账号,改名为SUN,为了确保能带沈伽黎加入大型公会认识更多大佬,他命令沈伽黎为他的新账号快速升级,这样沈伽黎和有钱又温柔的大佬夜以继日的相处下很快就能互生好感,也可以顺利收集他的出轨证据。 如果想在离婚官司中全身而退,除去那些罄竹难书的琐碎小事,最强有力的证据就是一方出轨。 本以为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但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二人就约定了线下见面。 而且,沈伽黎给暮烟送了一百个浆果,却只给了自己八十八个。 修长的十指渐渐收紧,手背隐隐浮现出条条青筋。 很好,没什么不妥,这样退婚大计也指日可待。 既然沈家敢让一个残次赝品替嫁过来,就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严秘书送完文件出来,心有余悸拍着小胸脯。 南总的表情实在太恐怖了,合理怀疑公司运作出了问题,不然一个人的脸怎么可能阴翳到那种程度,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浑身散发着黑气。 * 晚上,南流景望着餐桌上那一堆成分不明的黑色物质,捏着刀叉的手慢慢收紧。 “没胃口,李叔扶我上楼。” 李叔应了声,看着少爷的黑脸,他大气也不敢出。 这又是咋了? 南流景余光看向趴在桌上闭眼小憩的沈伽黎,视线一黯。 进了房间,他让李叔先去忙,随即打开电脑翻出退婚计划5.0,在沈伽黎罪证一栏后打上“出轨”二字。 但不过一会儿,又回车键删掉了这两字。 私人律师已经帮他拟定好离婚协议,一条条一桩桩罪名累积,沈家绝对不敢有丝毫怨言。 捏着那份离婚计划,南流景沉默了许久,心一横,将协议书拍在桌上,抽出钢笔打算先把字签了。 但余光一瞬,忽而落在他的水杯上。 白色的水杯上有一个小红点,仔细一瞧,是一枚小草莓贴纸。 签字的手倏地顿住。 前不久沈伽黎不知抽什么疯,把他买来的贴纸全贴在了床头,密密麻麻一片,李叔费了老大工夫才全部清理干净。 不成想还有漏网之鱼。 这个人,就像这些无孔不入的贴纸,似乎已经在悄然间侵占了自己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小事。 房间一角堆积的破烂作品,明明有眼瞎的愿意花高价收藏,自己只要说句好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留下来放在这里碍眼。 果然沈伽黎这人留不得,他只会无形中破坏自己一切计划,讨厌这种计划被打乱的感觉。 南流景的视线再次看向离婚协议书。 罢了,等拍到沈伽黎的确凿出轨证据照片再签字,不急这一时。 他将协议书塞回抽屉,猛地关上。 第26章 翌日。 昨晚又鏖战到凌晨,沈伽黎抱着猝死的决心早早起了床。 确切说是被李叔硬拉起来的。 天气阴沉沉的,水汽隐藏在厚密乌云中,于天际斜斜压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倾盆而下。 沈伽黎坐在餐桌前,百无聊赖戳着盘中煎蛋,低垂的睫毛荫掩了双眼,被头顶灯光镀上一层莹润光泽。 对面的南流景不动声色抿着咖啡,视线从杯口上方抬起。 他现在合理怀疑,沈伽黎住进这里这么久,是不是都没看过他的真实面貌。 从来没和他对视过,永远都是一副世界末日的丧态垂着脑袋。 不过也罢,很快就要分开的人,是否看过真实容貌也已不再重要。 “沈伽黎,抬头。”但固执令他还是开了口。 沈伽黎头埋得更低:“不抬,本来食欲就不好。” 南流景冷嗤一声,原来他是觉得看到自己的脸会影响食欲。 既然两看生厌,早点分开是明智决策。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南流景抿着咖啡,漫不经心翻着手边杂志。 “躺着。”沈伽黎言简意赅。 他以为南流景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招来折磨他,但南流景却道:“好,躺着吧。” 说完,招呼李叔扶他出门。 沈伽黎在床上躺了半天,越躺越得劲,眼看和暮烟约定时间将至,他懒懒地想: 不去了吧,外面快要下雨,还要打伞,好麻烦。 于是他摸出手机准备通知暮烟他要放他鸽子。 但这时候,沈伽黎缓缓转动他那即将生锈的脑袋,隐约回想起原文。 好像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反派发现原主在游戏里和人聊骚,并且还私下约定见面,抓到把柄后提出退婚。 结果沈家巴不得对于原主这个大麻烦此生不再相见,即使被退婚也拒绝接受原主回家,导致原主穷困潦倒不得已只好回去哀求反派收留他。 反派这时已经变态到极点,竟也答应了原主请求,将人带回家后关在小黑屋里,说他既然耐不住寂寞,就给他玩点有趣的。 原文是这样描写:那些沾满血迹的情.趣用具,散落在奄奄一息的裸.体旁,但等待它们的,是接下来的物尽其用。 沈伽黎精神一振。 小黑屋?是三楼那间小黑屋么? 要去,他想去,最好给他关到天荒地老。 于是本因为太过懒惰打算改变主意不去见暮烟的沈伽黎,穿好了衣服。 见沈伽黎穿好衣服要出门,李叔还特意问了句:“沈先生打算去哪里?” “有点事。”沈伽黎也不明说,因为他知道以李叔那股子热心肠,要是知道他要去见别的男人,多半会以死相逼求他不要。 离开别墅,他缓缓行走在林荫小径,毛毛细雨打在脸上,晕湿了头发衣服黏在身上十分难受。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忘记带伞。 停住站立了半分钟,沈伽黎最终决定就这样吧,反正晋海这妖风,就算打伞也会淋湿。 人来人往的主城大道上,俯瞰而下,各式各样的伞宛如花团锦簇,明艳夺目。 但在伞堆中,身穿薄衣的年轻男孩慢慢踱步在路边,紧贴着墙壁而行,雨水沾湿了他的衣裳,隐隐透出里面粉白的肉。 身后不远处,一辆漆黑且造型低调的雷克萨斯LS沿着马路幽幽行驶在车流中,车速很慢,但也无人敢按喇叭示意。 几百万的车,车子坐的人也绝对是惹不起的。 车里,森寒的双眸透过车窗死死盯着行人道上那纤瘦的身影。 前座司机不合时宜地开玩笑道:“就说南总怎么从车库挑了辆最便宜的车来开,原来是因为跟踪老婆所以得低调。” “老婆”二字一出,南流景速而抬眼看向司机。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他几欲杀人的视线,赶紧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