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一块,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颤抖。 沈伽黎,你可真厉害。 看来离婚大计今晚就要提上日程。 抓他现行,倒要看看沈家要怎么解释。 南流景滑着轮椅来到李叔房门口,听着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噜声,震的地板都在颤。 下一秒,他下到大厅打开门离开了别墅。 来到地下停车库,南流景在雷克萨斯LS前坐了一会儿,忽然—— 他直直站起身,双腿稳健,将轮椅搬起来塞进后备箱,自己阔步打开驾驶室的门委身坐进去,娴熟点火踩下油门。 地下车库去往陆上时有一段上坡,他修长的腿熟稔变换着刹车油门,手指扶握档位杆的动作绝非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 出门走得急,连墨镜口罩都忘了戴。 夜晚十一点,黑色的雷克萨斯疾速行驶在空旷大街,路灯灯光在车身表面划过流畅线条,忽明忽暗。 听说那间夜总会来了一批“少爷”,各个盘靓条顺年轻俏丽,嘴甜,很会哄人开心,有钱人都喜欢去那里消遣,而且还有不为人知的药品交易。 后视镜里映照出南流景狭长锐利的双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苍白分明。 转弯时,由于车速过快,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随即一个完美漂移扬起漫天飞尘,轮胎仿佛都要摩擦起火。 街景不断后退,高楼变成连绵山脉,车子距离定位上那个红点也越来越近。 南流景嘴唇紧抿,凌厉的眉宇深深蹙起,脸色极冷无比骇人。 他已经做好了一会儿推门后看到不耻且淫.靡的画面,脑海中出现一只手,在那份离婚协议上反复签下自己的大名。 要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这就是欺瞒我的代价。 “前方一百米即将抵达目的地。”这时候,导航发出提示音。 南流景奇怪地看了眼车窗外,群山环绕,一点亮光也没有,哪里有一点夜总会的影子。 “目的地已到达,欢迎下次使用低德导航。” “啪!”导航系统退回到初始界面。 南流景犹疑着缓缓踩下刹车,熄了火。 他没急着下车,而是向车窗外环伺一圈。 乌漆嘛黑的夜色笼罩着低矮群山,呼啸风声从耳畔擦过,似女鬼凄厉的哭泣声。 四下无人,只有比人高的杂草被夜风吹动着左右摇摆。 南流景定了定神,慢慢下车从后备箱抬下轮椅坐上去。 他打开手机照明高高举起,在氤氲不清的夜色中仔细辨认着。 倏然间,在一块巨石前,一抹与夜色格格不入的白映入眼帘。 “嘭咚。”心脏没由来的跳乱了一拍。 南流景立马转动辅助环滑了过去。 然后他看清了倚靠在巨石旁的那抹白。 沈伽黎手里拎着只红色塑料袋,双腿并拢斜在一边,脑袋靠着巨石双眼紧闭,节奏的呼吸声从他鼻间传出融入风声中。 “哈。”南流景不可置信一声冷笑。 他幻想了太多不堪画面,到最后告诉他,这个人不知怎么来到了荒郊野岭,还靠在路边睡着了。 喉结滚动了下,南流景声音森寒:“沈伽黎,起来。” 沈伽黎听到了声音,慢慢睁开眼—— 月色倾泻而下,映照出眼前这人模糊的轮廓线。 如鹰隼般锐利含寒的双眸死死盯着他,连接着高而挺直的鼻,深色的唇搭在新雪般的肤色中格外显眼。 沈伽黎:? “你是谁。” “什么?”南流景语气不善,“睡傻了?”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沈伽黎转动着他几欲生锈的大脑,把历往全过了一遍,他可以确定,在他前二十二年中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虽然很可惜,他坐着轮椅。 轮椅? 沈伽黎皱起眉头,良久,试探着问:“你是南流景?” 问问,以防认错人。毕竟原文中描写的南流景丑且老,狗见了都摇头,和面前这位完全对不上号。 南流景被他这一句噎得无言以对。 之前他就怀疑一直低着头的沈伽黎会不会都没见过他的真实样貌,得到确切答案后还是感到一丝不可置信。 相处了几个月,怎么可能连住同一屋檐下的人的脸都没见过。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的时候。 “你买菜,买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沈伽黎还没从疑惑中回过神,随口道:“静音没听见。” “就算静音也该时不时掏手机看一眼吧。”南流景的声音陡然抬高八度,夹带着强烈的怒意,“你是傻瓜么?” “是傻瓜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沈伽黎觉得这话问得奇怪。 他是废物是傻瓜这件事,南流景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大惊小怪。 南流景嘴巴张了张,随着颈间动脉剧烈收缩,他闭了嘴。 这个人总有让人无处发作的本事。 “哦,这个。”沈伽黎忽然想起什么,在塑料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带着泥土的油麦菜。 南流景冷视着油麦菜,不明所以。 “你要的刚从园子里摘下的青菜,市场买不到,就来了郊区,没找到蔬菜大棚,但是在路边发现了这个。” “嘟咚。” 心脏再次跳错了一拍。 南流景垂视着他,眼睛睁到极致,乌黑的睫毛轻颤着。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个人为了一句“要最新鲜的青菜”跑到上百公里外的荒山野岭。 心中的愤懑化作了难以置信的可笑,他不断冷笑着,鼻根一阵酸涩。 “沈伽黎,你智商没问题么。”他轻轻问道。 “油麦菜不能算青菜么?”沈伽黎不解。 能不能别这么多事啊。 受不了,永远都是鸡同鸭讲。 南流景一把夺过油麦菜,黑暗隐匿了他满眼的红血丝。 下一秒,他高高举起油麦菜,挽到臂弯的袖子露出劲悍小臂表面附着的一层青筋,鼓鼓跳动,如果以这个状态摔下油麦菜,油麦菜大抵直接砍号重来。 但举了半天迟迟未见下一步。 南流景攥紧油麦菜,指节苍白,良久,缓缓放下手: “为了这东西自己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也不懂要勤看手机,万一在这里碰到毒蛇碰到野狼碰到杀人犯怎么办。” 南流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表情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令人胆寒。 所谓的“最新鲜的”只是个说法,不新鲜他又不会说什么,怎么会有人这么耿直? 沈伽黎还是不理解,半晌,他回问道:“所以我做错了什么么?” 好累,永远猜不透南流景的心思,也不想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明明那么厌恶原主,巴不得他早点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