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助理期期艾艾看着寇言,早就已经化身为常砜粉丝的助理,冒着被寇言杀死的危险,“要不……言哥你把我派去照顾砜……小砜?” 他上次那一身脱口而出的砜宝早已暴露属性。 如此狼子野心,只得来了寇言一记眼刀。 助理蹲在寇言身边,顶着压力释放哀怨气息。 可是他们砜宝真的很可怜呢,砜宝做错了什么,砜宝只是想保护他的宝宝。 他斗胆问寇言:“言哥,你真的不回去照顾小砜吗,许川说,你给砜宝找的那两个阿姨做的饭,他好像都不太喜欢吃。” 寇言的目光停在资料上的某一页,几乎是没有犹豫,回应了这个问题:“我今晚就回去。” 常砜这段时间确实有一些相应的困扰。 他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他明明想要给孩子最好的,明明不想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想要每天都吃很多,给孩子提供足够的营养,想要遵从闻医生的医嘱,多喝点水,就算跑厕所的频率高一些,也无所谓。 可想法和实践却是两回事。 他自己甚至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之中。 明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好的,却又有些控制不住。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读书,一手拿着书读给肚子里的孩子听,一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抚摸。 房门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他下意识转头看去,以为是许川来了,在看到门口那个身影时,常砜浑身僵硬,从心底由然而生的恐惧感,将他包裹。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结。 片刻,寇言弯腰换鞋,弯腰的那个动作,却让常砜生生后退了半步。 寇言不再敢有动作。 气氛再一次僵持。 直到厨房的阿姨端着一碗汤走出来,她的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静,她的声音也充满了慈爱,仿若家中苦心规劝女儿的老母亲,“小砜呀,这碗汤阿姨可是熬了很久的,你可不许再不喝了。” 她走到半路才发现玄关有人,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寇先生回来了呀。” 她年龄大,不上网冲浪,也不是很了解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当初被请回来的时候,就只是被告知来照顾这家主人怀孕的爱人。 这会儿房子主人回来了,她当然要告状。 “寇先生,你总算回来了,这小砜啊,可不听话了,挑食不说,还不遵医嘱,老是不喝水,就连带点汤水的食物都不怎么吃。” “我听小许说,医生好几次都说他必须多喝点水,要多摄入一些水分,这怀孕了,上厕所频繁不是很正常的吗,他可不能因为这就不喝水了呀。” 常砜听到这些话身体紧绷。 他理解阿姨的好心,他也知道寇言肯定不会像普通夫妻那样,对自己怀孕的爱人表示出关心。 他或许只会觉得麻烦,或许会觉得自己矫情。 他甚至害怕寇言因此发怒,对他发难。 阿姨说的话也缓和了当下的气氛。 寇言继续换鞋,然后走到阿姨面前,看了看他碗里的那碗鸡汤以及小半碗鸡肉,“把这鸡肉拿来做成酸辣口的凉拌菜,鸡汤就不用了,另外给他煮一个银耳汤。” 那阿姨做的饭菜被反驳也没有说一声不,这主人家要吃什么是主人家的自由。 她立刻点头,“酸辣凉拌菜,可是我的拿手菜,我倒是也忘了,应该做点有味道的。银耳汤现在煮来不及,只能用高压锅压一锅出来。” 话落他立刻转身回厨房。 偌大的客厅又只有常砜和寇言两个人。 客厅寂静,能够清晰听到窗外零散的蝉鸣。 夏末的蝉鸣不如夏日当热那样鸣亮,在此时却也足够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寇言慢步走进常砜,想要与他将一些事情说清楚。 常砜却浑身僵硬。 理智告诉他,他想要逃,脚上却像是灌了铅,移动不了半分。 他甚至不敢与寇言对视,他低着头,感受着寇言的气息逐渐将他包围,看着那双黑色的拖鞋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下一秒,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猛地往前一扎,钻进了寇言怀中,就如同之前每一次想逃脱寇言的亲热那样,将头埋进寇言的肩窝,身体不停发颤。 这个动作甚至把寇言撞得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半步。 却也撞碎寇言的心。 寇言只觉得一颗心好似泡进了温暖的醋水中,又酸又软。 且带着常砜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 这是他在常砜离开之后,第一次闻到味道。 常砜也找回了自己的语言。 他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寇言怀里,一边恐惧着这个人,一边又妄想从他的怀中寻求安全感。 他声音细小,尾音发颤,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如同他曾经的每一次歉意,都让寇言觉得如此多余。 寇言不知道如何定义他这个拥抱,他收拢自己的双臂,自己都未发觉,他的动作甚至带上些许虔诚。 “小砜。”当话出口,常砜的声音顿住,这个极其压抑、低沉,却又好似玻璃杯随时都会破碎的声音,真的是寇言发出来的吗? 他有些恍惚。 寇言:“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 “不该那样对你,不该说那些话,不该做让你害怕的事。” “我再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这话说完,常砜肚子里的孩子又踹了一脚,好似代替自己的爸爸惩罚这个大猪蹄子。 熟悉的力道让寇言原本就绷紧的身体更是僵硬。 他甚至连呼吸都轻缓许多,沉沉闭上双眼。 十分钟后,两人分坐在餐桌两侧。 常砜面前是一碗稀粥,一份炝炒的绿叶蔬菜,一碗酸辣爽口的凉拌鸡肉。 阿姨说:“银耳汤还得再等一会儿呢。” 寇言:“不着急,炖好之后冰镇着,当甜品吃。” 阿姨又回厨房去忙碌。 常砜一直低着头,像是机器一般进食。 一是寇言回来,即使刚才已经说了类似于承诺的话,可语言的力量,并不如常砜想象中的大。 再则,这阿姨的手艺比起寇言的手艺来说差远了许多。 常砜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以来吃得不多,竟是开始挑食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挑食的一天。 寇言这些日子也吃得不好,他如今依旧消瘦,体脂率格外低。 阿姨也给他盛了一碗稀粥,他不太能尝到味道,可却知道这阿姨的手艺也算不上太好。 至少常砜吃饭的动作是这样告诉他的。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