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时你不是中校,而是坐在我的位置,或者米勒尔的位置,你以为你会做出和我不同的选择吗?你以为结局会有什么改变吗?” 拉斐尔心里一团火气,顾忌到艾德里安是他的孩子,他没有说出下一句话:难道你不是此事的共谋吗? 他看到艾德里安的手骤然握紧,连青筋都爆出来了,艾德里安好像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责难,怒吼道“他在您眼里算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爱他!” 说完就拎着外套出了门,扭头的时候拉斐尔看到他抹了一把眼睛。 米勒尔照旧收到了艾德里安的调岗申请。 这一天拉斐尔心神不宁,他已经盯着面前这份文件两个小时了,才翻到第二页。可是第一页说了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艾德里安的质问还在耳边“他在您眼里算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爱他!” 年轻真好啊,没什么顾忌,也没什么责任和负担,还能质问别人有没有爱过。 从去年夏天雄虫第一次踏进他家,到今年春天他筹备亚特的葬礼,不到一年,真的不到一年吗?他怎么觉得过去了这么久?久到他在书房的时候会下意识抬头看向旁边的办公桌,好像亚特还在那里敲键盘。 拉斐尔不愿再看,向着反方向转过头,他看到佣人挂过来的部长制服,小巧的银质领带夹微微闪着光。 拉斐尔立刻移开视线,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 事情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 从新年的那件事?从米勒尔开始纠缠亚特而他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他决定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好当个合适的家主? 又或者更早?从缔结婚姻?从米勒尔受伤? 拉斐尔又顺着想了一遍,战争,医院,和前任雄虫协会会长的晚餐,他获得亚特的资料然后捉住了这个高级雄虫,生活,工作,争吵,做爱。他不否认自己在整个过程中扮演了一个不太光彩的形象,无论是对于婚姻的逼迫还是对感情的回避,但这为了家族的利益,不都是应该的吗? 拉斐尔闭着眼睛复盘了自己的所有选择,每一步都是他当时能走出的最好的一步了。 他没有找到其他的出路。 复盘却没有收获即意味着结局早已注定,就算是再来一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拉斐尔揉揉太阳穴,不能再思考没有结果的问题了,他要尽快恢复状态。拉斐尔站起来向书柜走去,一些艰难晦涩的法律类书籍有助于开始思考,沉溺情绪没有太多意义。在他踮起脚尖去拿最上面一层的书籍时,不小心踢到了在书柜旁边靠着的什么,是一个用牛皮纸打包的方框,这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不记得书房里还有这个? 他伸手解开绳子,拨开棕色的打包纸,里面的内容显露出来,拉斐尔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开始后悔。 画里的雌虫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珍珠钻石在天鹅绒质地的衣物上闪耀,眼神像湖面的泠泠波光,像繁星在空中闪耀,最像一盏昏黄的灯光照亮游子的归家路。 拉斐尔抬眼就撞进了那片海一样的温柔里。 拉斐尔记得这幅画,在军雌安抚展览上负责人希望展出又被他打回的画,画的主题是爱情。 记忆不受他控制一样全部涌进脑海中,在被袭击的悬浮器上亚特凑上来问他有没有事,黑眸里盛着水色,盈盈目光满是关切;在元老院失利的会议后,亚特下着大雨来接他,他捧着姜汤,悬浮器是是安然温暖的天地,那天晚上他做了荒唐淫靡的美梦;过年的时候他久违地受到了礼物,孩子们不会给他送礼,自己和米勒尔从没有互送礼物的习惯——他们年轻时候过于贫穷,光在生活中挣扎就筋疲力尽,上一次受到新年礼物还是在福利院?但那时候所有人的礼物都是一样的。 先惊后喜,还有一点点尴尬,他对礼物太陌生了,甚至下意识觉得自己不配被如此对待。拉斐尔把领带夹夹在制服上的时候心想,原来收到礼物是这样心情。 他记性真好,记得那么多细节,甚至是当时想法。 可他也记得亚特第一次站在书房里不愿意缔结婚姻时,他摆出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如果您真的抗拒至此,结果不会是雄虫亚特死亡,而是雄虫亚特从未存在。”;在悬浮器上他冷着眼睛问亚特“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脱离家族,解除婚姻,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还是在这间书房亚特笨嘴拙舌地和他讨论爱情,他当时说什么?“社会本身就没有产生爱情的基础。不是义务服务阻碍爱情,是没有爱情才产生了义务服务”“您因为集体受益。而现在向我控诉个体意志被集体主义消磨,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味的忘恩负义?” 之后查理安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远远望着亚特独自在花园里修建花枝,他知道那时候亚特大概不太高兴,但权衡利弊之后,终究没有再解释什么。 不止是这些,看到婚姻登记表时那双温温柔柔的眼眸里满是落寞,亚特带着微微的哭腔问他是不是艾德里安自己写信叫他来。悬浮器上在听完他的问题后亚特大骂后认真地说“我本来以为你会对我说声谢谢的。”出去一脚踢得悬浮器微微发晃。 后来发生那件事。 再和他上床的时候亚特极尽配合,温顺又乖巧,巨大的惊喜冲昏了他的头脑,现在想来不是没有任何破绽,艾德里安直接要求他停止和亚特做爱。 是他视而不见。 拉斐尔去元老院开会,亚特看他的笑容清透如晨光洒下树枝“那祝先生会议顺利。” 亚特没说再见,他们果真没有再见。 雄虫给他织了一个无比美好的剔透梦境,然后抽身而退,梦境轰然倒塌,留他看着满地狼藉,不知所措。 拉斐尔眼皮一跳,他看到头顶的灯光以极快的速度从眼前闪过,那一瞬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心脏一阵尖锐的疼痛,激烈的感情直接引起了他生理上的疼痛,拉斐尔喘不过气来,他没办法呼吸,也没办法呼救,浑身的肌肉都痉挛着,喊叫声将将卡在嗓子里。 最后拉斐尔的脑海里想起了在社会保障政策征集比赛之后,他说舒尔曼无法怜悯底层民众,在悬浮器昏暗的灯光里,亚特偏过头去苦笑“说到怜悯,您对我又谈何怜悯呢?” 他对他谈何怜悯呢? 那时他只想到高层对雄虫的经济优待,觉得亚特真是无病呻吟。 拉斐尔陷入一片昏暗的时候,他想:原来是这个意思。 -------------------- 我今天在某平台(我这里隐去平台就是为了让大家不要找,不要对线,作品写出来每个读者都可以评价)看到有人骂我的文,骂得特别真诚,就是因为那个轮奸的情节,然后他作为证据放了我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