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第九军区管后勤,他的前同事是我军校里的同学,那人和我说他可好相处了,每天都笑,年纪轻能力强,大家都喜欢他。” “天哪,真的是一个人吗?他来这么久什么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看我们和看嫌疑人没什么两样,我简直相信不到他笑起来什么样。” 艾德里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感到一些尴尬?至少之前他确实会这么觉得,但是现在这些话只是在耳旁飘过,甚至没有影响他心算犯罪数额。 艾德里安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是他大概知道自己变成这样多久了,从亚特离开,他申请调到稽查局开始。 同事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他就在门口坐着,一下子愣住了,然后恭恭敬敬地走到他身旁“上校,您好,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您还在加班吗?实在辛苦啊。” 他从嗓子里随意应付了一下,挥挥手让他们走了,有谁说了一句“这几天放假,也请您好好休息,回家看看吧。”是谁?不记得了,无所谓,他来这里就没有记得过哪位同事的脸。 回家?他哪里有家?本来有一个,后来没有了。 案件已经移交检察院,艾德里安确实没什么事做,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翻看光屏,才发现这里离第九军区的边境星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鬼使神差地,艾德里安买了去那里的票。 边境星还是老样子,饭店里的木桌上有陈年的油渍,整个星球只有一个中央广场,广场光屏上轮播着今日新闻,人们身上的衣服款式有些陈旧,街边小贩在叫卖。他回来的时候正是木鸢花盛放的季节,一小簇一小簇的花耷拉下来,雪白雪白的。 木鸢花的香气像是一把钥匙,所有的记忆纷至沓来。他和亚特在餐厅吃饭,亚特总是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等他,他往过跑,亚特就笑,在他坐到座位上的时候总有一杯晾好的温水。 他从军区的矮墙里偷跑出来约会,亚特和他在河边看星星,打趣的时候叫他军官大人,湖边长满了高高的芦苇荡,有波光粼粼一碧万顷,那时候自己还分不清义务服务和爱情的区别。 在收到父亲的信件后他跑到亚特家里,亚特给他做了鱼羹。他把头抵在亚特的后颈,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你跑吧。 打住,艾德里安把手搭在额头上,之后的故事就不要想了。 他们争执、吵架然后坦白,和好。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毕竟不是水面,划过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痕迹,冰释前嫌不过是美好的传说,破镜难以重圆,艾德里安知道亚特并没有在边境时候那么爱他。 他再也没有称呼过艾德里安为军官大人。 艾德里安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地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亚特家门口。艾德里安想了想,移开门口的花盆,花盆下面有一把钥匙。 房间里有一层灰尘,但还算整洁干净,他走进亚特的房间,那时候他帮亚特收拾东西时散乱的痕迹还在,冰箱里的食物都坏了,那时候亚特一定觉得这只是一场意外,他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然后在偏远的边境继续过他的安稳日子。 可惜了。 艾德里安坐在床上,朝后仰躺下去,床上有一层薄薄灰尘,但是艾德里安并不介意,他把头埋在枕头,好像还能稍微嗅到一点亚特的味道,像海,真是久违了。恋人的味道像是药引,轻易就能诱发性欲,艾德里安深吸了两口,手探下去解开皮带,他的性器已经鼓鼓囊囊涨成一团。艾德里安半眯起眼睛,回想那场情事,亚特给他口交,他还不知道射精的时候要抽出来,直接射在雄虫嘴里。亚特的嘴唇上沾着白浊,像是清晨带露水的玫瑰。 第一次情事不是不疼,但是亚特尽量照顾他的感受,于是在性器侵入身体的时候他浑身都烧起来,呼出的空气都是热的,疼痛已经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和爱人相拥。那晚的月色很好,他想他愿意失去在战争中晋升的机会和亚特有一个孩子,只要是和亚特。 第二天清晨的天气很好,他吃掉了两个人的早餐,那不重要,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正如同置身于温柔的海里,外面有初阳,柔风,鸟鸣,木鸢花的香气,房间里盛着他的爱情。 艾德里安加快了撸动的速度,他满脑子都是亚特在那场性事中的脸,端正的脸上满是红晕,射精的时候因为沉溺于快感而失神,看着他的眼神炽热,嘴唇火热又柔软。 艾德里安重重喘了两口气,然后射出来,弄脏了床单。 亚特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吗? 大概不会,亚特只会笑着叹气,然后撤换下来去洗床单,自己就能拉着他的手说反正已经脏了,再脏一点也没关系。如果他真的生气了,艾德里安就钻到他怀里狠狠亲他,说他可以在床上惩罚自己,疼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亚特舍不得叫他太疼。 可惜已经没有大概,也没有如果了。 光屏闪了闪,是同事发的消息。调到稽查局是为了更快的晋升,稽查局也果然没有辜负他,他已经凭借着手头的案子再晋一级,刚刚同事发来的就是他的嘉奖令。 亚特走后艾德里安想是不是因为那时候他职位太低了,没办法保住他的爱人,于是他拼命想要晋升,可父亲的话还响在耳旁“你以为你会做出和我不同的选择吗?” 他会的。他会的。 他...... 他会吗? 艾德里安不敢细想。 可他总要做点什么的,好像晋升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艾德里安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最后他离开的时候紧紧握着那把银白的钥匙,钥匙锋利的边角几乎刺破了他的掌心。 许晨在一天早上接到了路易的电话,路易和他分享了成果已经上报到了评审阶段,他和路易讲了杜克的故事,他们都沉默了很久。 是路易先开了口“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杜克和之前和我有点像,都是A级雄虫,都有点坏脾气,当然他要比我更坏一点。如果是年少时候的我也经历车祸,我大概会和他走上同一条路。” “你说你曾经试过能不能让丹尼和杜克重新建立联系,最后失败了。那如果是你呢?如果现在拉斐尔家的雌虫真的怀孕了,你会和这个孩子重新建立联系吗?” 许晨沉默了很久,如果是之前的许晨大概会纠结很久最后自己跑回去,可是过去的经历一次次的提醒他,永远不要自视甚高,他也不过是个困在枷锁中的普通雄虫罢了,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于是他想到了丹尼大叔说过的话“大概不会。婚约在一方死亡后自动取消,义务服务系统会重新开放,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再约其他雄虫的义务服务......就算是我的又怎样呢?我不过是一个提供了精子的雄虫。” 那边路易好像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