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头疼,一杯茶水下肚,脑子终于清醒了点,她扫了眼四周,场景没变,她还是在养心殿内。 意识到这一点,云姒动了动没有力气的双手,缓慢地起身。 秋媛去扶她:“姑娘做什么?” 云姒浑身都是热的,呼出的气也滚热,让她很难受,她低声道:“回屋子。” 秋媛一愣。 云姒却是不傻,她如今是病了,要是留在养心殿内,叫谈垣初也过了病气,她有几条命够赔的? 秋媛意识到她的顾虑,没再拦她。 她唇很白,眼睑不自主地颤着,坐在床边穿鞋时,都有点力不从心,秋媛蹲下身子帮她,云姒有点不自在,想躲开。 秋媛见状,低声:“姑娘也该适应一下。” 她想成为主子,自然要适应被人伺候。 云姒一怔,她轻抿住唇,动作停在原处,任由秋媛替她穿上鞋。 等云姒回到厢房,秋媛倒水给她漱了口,又将早膳端给了她:“太医说姑娘最近要吃得清淡点,皇上特意吩咐给您备的米粥。” 米粥里好像放了点糖,有一点浅淡的甜。 但等秋媛将药端上来后,厢房内瞬间溢满了苦药的涩味,云姒不自觉恹恹地耷拉下眉眼,秋媛意外: “姑娘怕喝药?” 云姒埋在锦被中,瓮声瓮气:“没有。” 不是怕,是不喜欢。 秋媛若有所思,等云姒把药一饮而尽后,她转身将药碗送了出去,等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小碟子。 碟子里摆的全是樱桃。 云姒懵了一刹,许是发热,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哪里来的?” 秋媛:“奴婢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皇上在殿内留了半筐樱桃,听许公公说,是给姑娘留的。” 一共就送进宫那点樱桃,谈垣初给她留了半筐? 云姒不得不承认,她真没有想到谈垣初会这么做。 毕竟数量不多,就那几个宫殿分得都是紧巴巴的,她浑身无力,秋媛拿了个樱桃喂给她,汁水清甜,云姒脑子一片浆糊,她闷闷地想,可能是药太苦了,倒衬得这樱桃很甜。 谈垣初今日回来得很早,下了早朝就回到了养心殿。 但等他回来,养心殿内早没了人,谈垣初扭头看向许顺福,许顺福忙忙拉过一个宫人询问,得到答案后,谈垣初挺冷淡地扯了下唇角: “病了还这么折腾。” 许顺福心底腹诽,人家那叫规矩懂事,哪像您? 谈垣初是在厢房中见到的云姒,药有安神的作用,她喝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她白皙的脸颊蹭在锦被上,不是病气还是磨的,脸颊映出一片红,她冒着虚汗,呼吸颇重,双眸轻阖,暖阳透过楹窗洒在她脸上,似将她衬得格外乖巧柔弱。 谈垣初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还是很热。 让她睡都睡不安稳。 谈垣初没叫醒她,抚了抚她的脸颊,才转身出了厢房。 云姒这一病,就不舒服了三四日,她也不急着去御前伺候,就慢悠悠地在屋中养病,得知谈垣初来看过她后,她也只是眨了眨杏眸。 就在云姒养病时,后宫也是动静不断。 千秋殿,何美人收到杨宝林派人送来的消息时,直接冷下了脸,她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她是失宠后,脑子也被狗吃了么?!” 连翘轻抚她的后背,也替主子不满:“她都降位成宝林了,还对主子指手画脚。” 何美人气哭了一场,许久,她才抹了一把眼泪,重新坐起来。 她当初和杨宝林一同被分来朝阳宫,杨宝林受宠,她只能依附杨宝林,替杨宝林做了不少脏事,哪怕她再小心,也未必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杨宝林手中。 她自认对杨宝林尽心尽力,何苦这般害她! 连翘也知道主子在哭什么,上了一条船,再想下来,岂是那么容易的? 何美人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字条,她艰难扯唇: “让我去查卢才人的死是不是意外,她也太高看我了。” 那件事早就定棺盖论,皇上亲眼目睹,哪怕其中真的有人算计又怎么样? 杨宝林说,都是那个叫云姒的宫女在搞鬼,何美人不知道她这个结论哪里来的,但是,云姒先前伺候卢才人,是卢才人宫中的掌事宫女,她凭什么去害卢才人? 再说,当时云姒磕得头破血流求皇上替卢才人做主,谁会怀疑云姒的忠心? 要证据没证据,要动机没动机,只凭一张嘴,能给人定罪?! 她被禁足,还能忽然怀疑起这件事,必然是有人给她递了消息。 何美人冷笑: “蠢货,人家在拿她当刀,她还真当抓住了救命稻草。” 连翘默默听完,问:“主子,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何美人看着字条上的字——你可别忘了当初大皇子中毒一事——她恨得心头发痒。 要不是为了帮杨宝林,她何苦献计设害了大皇子? 如今,杨宝林反而拿这件事来威胁她? 情绪过去,何美人无力地瘫在地上,她不愿又怎么办?她只能被杨宝林胁迫。 一旦那件事被抖露出去,德妃不可能饶过她,哪怕杨宝林手中没有证据,但这后宫中,有些事情也根本不需要证据。 何美人一错不错地看向长乐殿的方向,声音渐冷:“她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 中省殿。 小融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刘公公没好气地看向他:“不去当值,搁这做什么?” 小融子摸了摸鼻子,他真心敬重刘公公,被刘公公训也不觉得难堪,他小声道: “公公,明日不是要去养心殿送冰块么,您让奴才去吧。” 厢房内摆着冰盆,七月的天内里却一点感觉不到热,小融子跟着刘公公进了厢房,刘公公皱眉看他: “你要去干嘛?” 刘安顺心底可是知道,这小融子是多粘云姒的。 刘安顺沉声道:“你既然决定留在中省殿,就少去见她,甭给她添麻烦。” 让人知道云姒和中省殿关系匪浅,对云姒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自从云姒离开中省殿,刘安顺也只当那两年相处的情谊不存在,否则,不过是在给彼此招惹祸端。 小融子垂着头: “奴才知道。” 姐姐去养心殿后,他从来不去养心殿送东西,就是怕会给姐姐招麻烦。 闻言,刘安顺皱眉,纳闷:“说吧,什么事?” 没事的话,他也不会执着明日去养心殿。 小融子低着头,半晌,闷声道: “明日是姐姐生辰,奴才怕没人记得。” 她是被卖进宫的,姐姐没有亲人,在宫中相熟的人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