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变得生动起来。 田清将那两张纸递给黄文生,黄文生接过,展开一看,和他所知的部分丝毫不差,他立即判断这真的,至少有九成是真的。 黄文生当即一笑,拱手:“先生们高义。” 他旋即转身,匆匆从原路折返了。 窗台上“咯嘎”又一声,黄文生影子很快消失不见,田清盯了窗纸一会儿,他俯身撮了一撮尘土,轻轻吹到窗台上,蒙蒙的灰落下,覆盖了窗扇开合的痕迹,还有地上撮尘的地方。 田清再三检视,确定没有任何痕迹,这才飞快折了出去。 一切发生在很短暂的时间里,田清绕了出来,偌大的仓库里一排排兵器架子将这一切湮灭无迹,田清照常带着本部的副将校尉挑拣好兵刃,登记出库,让兵丁把它们都拉回去,这才找了个借口,匆匆折返刺史府。 回去以后,田间正在书房忙碌,手上立即一顿,吩咐僮仆都下去,田间抬眼看田清,田清点点头,已经办妥了,没有问题。 “唉。” 田间不禁长长吐了口气,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但不管怎么都好,他并没有后悔这个决定。 只是,他看向面前的弟弟,田间道:“仲云,到时候,你便投过去,日后不拘在军中朝中,抑或……”会渝中老家归隐,也是好的。 田间兄弟二人父母早逝,兄弟感情极深,田间让田清去送信便是给他安排后路。 田清一听登时急了:“……”哥那你呢?! 然而不等兄弟俩的对话说完,突然之间,田清听见后廊有轻微的“咯嘎”一声! 这不是风声! 这刺史府的木廊有些蔽旧,有人踩在底下微空的一块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嘎的一声。 突兀的声音,竟出现在兄弟俩的窗台之下。 田清武艺甚高,听力极佳,猝不及防,大吃一惊,他暴喝一声:“谁?!” 顾不上多说,田清倏地一动,一把就拉开了侧窗。 两扇偌大的褐黄色槛窗霎时洞开,站在窗外的人竟然是,李弈!! 李弈一身雪白寝衣,外罩深紫绒面披风,甚至没有戴冠,半披的乌发如瀑般散在肩侧。 他昨夜忙碌一宿未眠,白日才刚刚躺下,显然匆匆而起赶至的! 侧窗的木质廊道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又下来了,纷飞微凉,掠动李弈的鬓发,他静静站着,深邃的轮廓在光影妹明灭之间俊美到了极点,也冷峻到极点。 他身后还站着几个人,李奇循陈声等近卫静静无声肃立,所有人俱是难掩一脸的震惊。 七八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室内的田间兄弟。 李弈倏地抬眼,他已经将震骇敛下了,此时此刻,一脸的冷厉,目光如同冷电一般! 而田间兄弟刹那的震惊非同小可。 电光石火,田间瞥到廊道尽头站着的决英,他闪电间想明白了一切! 一刹那,目眦尽裂。 ——决明决英这些人,都是田间的贴身家僮,近侍在侧的,只是和决明决玉等人不一样的是,决英决霜两个却不是他从家中带出来的。 但也真的很久很久了。 早到好几年前,西北大战那个时候,李弈跟着冯坤走向台前即将高速发展之前,发生了些意外,田间的家僮没了两个,他就从身边挑了两个进来。 但这也是跟在他前后很久的了。 久到什么程度,久到他刚刚出山襄助李弈没多久那个时期,快十年了。 不然,田间其人,也不可能将人放到身边。 他两袖清风,事无不可对人言,因次从前并无顾忌,而李弈从前人微言轻,也没这样插人的对头,和现在可不一样。 其实李弈的这一份知遇赏识信任之恩,当初的畅谈和合历历在目,多年的感情和相处深厚,田间原来安置了兄弟,是要和李弈同赴死的。 谁料,谁料,原来当年这决英,竟是监视后备役。 田间震惊:“你,你——” 他指着决英,又指李弈,目眦尽裂! 李弈目光森然,语气骇人,但他顾不上和田间掰扯,木质廊道传来飞速奔跑的声音。 “先拿下他们,不可声张!” 李弈霍地转身,来人是林准,霏霏凉雨奔出了一身热汗,李弈已经以最快速度把田清这两天的活动轨迹捋了一遍,最后锁定了军备库。 林准这是刚刚从军备库回来的,他喘着粗气:“主子,已经查过了,今天上去去过军备库的大小将领又有脱离过三人以上视线着总共有两个,中军裨将黄文生和后军司马曹椽!” 都是不大不小的人物啊。 是谁?但不重要的了。 宁可错杀一人,断不放走半个! 想必立马就能见分晓! “传令尉迟林盛伯雍!还有你们两个亲自去,务必要将黄文生生擒情报截下!不惜一切代价!可就地格杀——” 李弈暴喝一声,李奇循林准霎时伏地领命,掉头飞掠疾速而出! 李弈匆匆吩咐让田间卧病,也亲自去了。 …… 再说黄文生那边。 本来,他是预备今天下午出城巡逻时,才把消息送出去的。 不料回来之后,右眼一直在跳,心脏也咄咄悸动起来了。 他几乎是马上,就让人问刺史府有没有异常动静了。 可惜的是,公孙简之后,李弈将身边反复清洗,他们的人被洗下去了好几个,消息打探得很慢。 这个时候,消息还没有回来。 可就在回来后才一刻钟的时候,一个小兵突兀冲进他的营房之中,“快跑!” 这人不认识的,但黄文生霍地站了起来,心念电转,他霍地从箱底夹出他刚才塞进去的两张纸,推开后窗,掉头就跑了。 他带着亲卫,赶在李奇循林准抵达的前半炷香时间,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他连压箱底的保命东西都使出来了,跑到半路,忽听见路边民房中传来一长二短三声急促的呼啸,黄文生心里老子艹一声,迅速从腰带暗扣里取出一张手令,火速飞奔 跑到城门,放缓速度,佯装若无其事,随后把手令扔过去:“甲午交班,狍子。” 黄文生早早就准备起来了,今天下午正是他率队巡防城外,约见田清的时间也是算计好的,现在早一点,但也没早得过分多,还勉强算合理。 交班信息对,狍子是口令,也对得上。 于是守城门的校尉对照过之后,便命开城门放行。 厚重的城门“嘭”一声打开了,格拉拉拉开一扇,而后外面是瓮城,重复上面的手续。 黄文生心里很焦急,但表情镇定自若,一副平时的木讷样子,身后不知情的本部营兵还在聊天。 “哎今天出来太早了,我汤都没喝完。” “我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