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盛宴 五 (第1/3页)
玩水的兴致,面色凝重一动不动。“来!”我知道我只要自顾自地走掉,他此刻必定会跟来,但我舍不得,牵着他的发丘指等他迈开腿。灵隐寺景区永远是人山人海,我避开游客潮,特意在凌晨四点赶来,反正要去的地方没有被划入收费区域,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听过三生石的典故吗?”就在张大族长第一百遍疑惑地冲我望来时,我凑头给了他答案。这是国人都知道的典故,却也是大部分人听完不当一回事很快抛诸脑后的典故。“你说,这个故事是真的吗?”小伙子冷峻漂亮的眉眼眨巴眨巴很快湿润起来。所谓三生石,就是一块上面刻了三个字的石头。这东西属实没什么看头,连政府也懒得把它划进正经景点里,只是在三天竺修了条岔道在此收拾收拾占个位子罢了。两个男人无聊的重逢之约,就是那么不起眼。“我将它变成真的,好不好?”张大族长的脑袋又一次垂了下去,垂得很低很低。“别的事,都不能算。只有真正约定过,才能算。只有在你面前努力过,才是真的,三生有幸。单方面的意愿即使再伟大,也算不得。怎么样?跟我约一个?”我握着他的手一直等,等到腿痛得站不住,他也没有点头,只一味地捂着眼在哭。“不跟我约也没关系。总之我先把贴放这儿了,我会来履约的。”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了起来,再不走,就要让他背我回去了。张大族长也是要面子的,不能叫他哭着背我。这趟出行代价还挺大,回来就发起了高烧,腿比复健前还疼,搁床上动弹不得。但是闷油瓶不再半夜缩在我怀里了,自打那天回来后他便将我按在自己胸口,白天主动出手替我诊疗,熬中药。他始终没有答应下一世的重逢。但是他甘之如饴。这已是我这个凡人能够为他做出的最大努力了,但是他不答应,说明他心中还想要更多。“宗族都死了,现在是谁在顶替他们?”我再不问到一丝答案,就该轮到老九门剩下几位家主崩溃了。“你去过纪王崮了。”“什……什么意思……”“藏人部自古以来就是张家守卫繁殖机密的一族,他们守护第二扇青铜门,拥有独立的传承和信仰,只对血脉效忠。纪王崮研究返祖遗传,重新制造了一批纯血张家人,这批人的存在只有长老知道。”闷油瓶把我已知的一些事连贯着解答了出来,替我大致厘清了现在的局势。难怪那些原本与我一同翻船的张家宗族要拿我撒气,这么严重而彻底的抛弃与背叛,就因为血液浓度不达标,就一股脑地被当成了弃子,任谁知道了真相也不免要暴走。“你的意思是,返祖现象已经稳定实现了?”“据我所知,还不完全。”“但是这批人的血脉更能被藏人部接受,是吧?”“嗯。”他不欲再往深了说下去,关于这个神秘团体的真相是如何一把揭开展露在他面前的,正是他大为受伤之所在。“吴邪…', '')('七日盛宴 五 (第3/3页)
…”“嗯……”我们彼此都陷入了欲言又止。关于他不知道的真相,张家有,我也有。我怕他要我坦白,他也怕我的坦白令他受不住。两个人不由得僵持在了一个平衡上。“你知道我的,我可不想死。汪藏海我会负责了结掉,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待在吴家,待在我身边。”我捡他想听的说,他的心思最近很容易把握,一头扑进我胸口。“话说回来,你真不与我做那个约定吗?”“转世重逢的二人,没有意义。”“这么说,你是当真了。”小伙子呼吸一滞,几秒钟后,轻轻点了下头。什么三生有幸的重逢,不过是人与人之间一种美好向往,寻常人都会不负责任地答应下来。“我也是当真的。而且,我一定会让它有意义。”闷油瓶第一次真正软在我怀里仰头承受亲吻,这种姿态很是微妙,具有迎合的意味,脖颈柔软,可以大幅度地侵占他后仰的角度,而他却还会微微闭合嘴唇含住我的舌头。“李三脑子里那个尸鳖携带的记忆,里面有你说的这个神秘团体,也有你,但我解读得不太清晰,似乎是你,又似乎不是,像是谁易容成了你。那里面的你,有很大的权势,很酷。我本来也觉得奇怪,想醒来后立即问你,可后来又看到了你在与谁上床,这部分视角很不对劲,所以我便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我当时想着,还是先查清这份记忆的来源,因此没有对你细说。”“他们不想暴露自己与李三往来的事,所以提前调换了尸鳖。”“或许我应该跟你说的。”“在长白山古宗祠后的密室里,放着我被抱到张家后的所有记录。吴邪,所有记录,一直记到我们出发去朝鲜。”他似乎从我的坦白中获得了一些勇气,将令人震撼的事情说了些出来,只说了这一句,自己又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也就是说,少则一人多则数人,在他自以为孑然一身的岁月中默默地关注着他,记录下他成长的点滴。虽说只是记录,可往细了想是不可思议的。他遇险时,他们也必定遇险;他挨饿受冻时,他们也一定挨饿受冻;他有多孤独,他们就有多孤独。这样的关注,在一个人走过了百年岁月后才惊觉时,已经绝不仅是窥视和监督了,没有爱和信仰,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饶是我自认为口才还可以,此刻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所有忘却的,疑惑的,焦虑的人生,一瞬间有了答案。这是许许多多的人用自己毕生的岁月替他保管下来的财富之一。“我不希望谁再为了我而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吴邪,我……”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开导,我只能揽过绵软的他再次吻了起来。这时候适当的掠夺是必要的,他被自责压垮了,他认为是自己求索真相的行为逼死了这群默默守护他一生的人。张大族长罕有地在亲吻中就发出了呻吟,我这个断腿病号的虚弱掠夺此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宣泄,随着细弱的呻吟将负罪感转化为讨好逢迎的行为发散掉些许。闷油瓶失踪了近两个月,密室里一定是这批保王党替他留下的我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其中满含着现代社会早已不存在的虔诚与无私,随便一样,都能令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