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可以。” 温童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潜意识告诉自己男人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窝在陆匪怀里,迷迷糊糊地看着陆匪往前走、进屋、关门。 ………… 空中氤氲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不甜,但有些黏腻,像是花瓣沾了水,紧紧贴在皮肤上,怎么也拿不下去,有点热,又有点痒。 温童拧着眉尖,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景物重重叠叠,灯光晃动。 他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十分沉重,感受到了颈间的痒意。 是头发…… 有人的头发蹭着他的脖子。 温童身体微微一颤。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醒过来了,环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陆匪赤着上半身,亲昵地贴着他的鼻尖,带着些许烟草味的气息拂过他的面颊:“乖宝……” 温童茫然地偏了偏头,紧紧贴着微凉的床单。 ………… ………… “老、老公……” “……乖宝要死了……” 温童脑子一团浆糊,胡乱地喊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止不住地求饶。 陆匪用力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又舔了舔那牙印:“好,老公心疼乖宝。” 听到自己想要的,温童本能地说:“谢、谢谢……” ………… ………… 温童整个人骤然倒在陆匪身上,失去了意识。 陆匪看着双颊潮红的少年,双眼紧闭,满脸泪水,纤长浓密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成了一缕一缕,恹恹地垂下,好不可怜。 他偏头吻上温童的嘴唇,品尝着他唇齿间的香味,含糊地说:“乖宝这次的梦里应该有我了吧。” ………………… “谢老二又发疯了?” “公司营销部有个内鬼,他参与了美国的那个项目,大概已经把资料发给谢由了。” 陆匪啧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地偏向床上,藏青色的被子里滑出一条雪白细腿,从精致的脚踝到白皙的小腿肚上,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印,像是梅花瓣铺在雪地上。 他屈起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敲着桌面:“看来乖宝跑的时候联系上了谢老二。” “三爷,那现在?”青脸问。 “谢老二想自爆内鬼转移我的注意,做他的狗屁梦去。” “谁招进来的就让谁去处理,这么点屁事都解决不了,脖子上那玩意儿也没必要留着了。” “是。” 温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沉重。 死沉死沉的,仿佛地心引力像是翻了数倍,牢牢地吸附着他,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 累……沉…… 在黑暗中突然听见了熟悉的讨厌的嗓音。 “三爷,警察那边已经出发了,大概再三个小时就能上船。” “看着点,别出了岔子。” 温童拧了拧眉,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像是运动会跑完一万米的第二天,从头到脚都灌了铅似的,沉甸甸的。 房间里的谈话仍然持续着: “蛇一怎么样了?” “他说没有大碍,应该稍微有点脑震荡。” “让他歇几天。” “是。” 话音落地,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有人走出去了。 温童眼睫颤了颤,沉重迟钝的大脑开始缓慢运转。 他缓慢地坐起来,看见桌边高大健硕的男人,仿佛又感受到那灼烧般的温度,令人窒息的节奏,仿佛快肠穿肚破的恐惧感…… 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陆匪他没有用tao! 妈的这死变态会不会有病啊? 温童的脸色越来越差,大脑一团乱麻,以至于都没发现陆匪走到了床边。 陆匪垂下眸子,直直地看着床上的人。 漆黑细软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或许是因为哭了太久,他眼尾带红,唇瓣似雪,殷红与雪白交织,少年看起来像是勾人魂魄的艳鬼。 “乖宝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温童回过神,掀了掀眼皮,随手拿起最近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他手臂酸软无力,床又大,枕头甚至都没有碰到陆匪的衣角就掉到床边。 温童:“……”妈的,丢人。 陆匪看出他很生气,捡起枕头,象征性地往脸上打了打:“哎呀,好痛。” 温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匪:“你——” 第二个字还没说来,温童忍不住低声咳嗽,之前哭喊了太久,这会儿喉咙又痛又哑,像吞了刀片似的。 见状,陆匪立马给他递了杯水。 温童没矫情,灌了一整杯水,喉咙舒服不少后,继续开口:“你他妈的把体检报告给我!” 陆匪愣了愣,他设想过温童会生气发火大骂,也想过会抑郁怏怏,亦或者想方设法威胁自己。 万千多种设想里,唯独没有这一种。 体检报告? 他迟疑地掏出手机,打开前几天蛇一发过来的体检报告,放到温童眼皮子底下。 温童看到血液报告是正常的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就看到了报告顶端的名字。 【温童】 他咬紧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说的是你的体检报告!” 陆匪指尖顿了顿,这下回过味儿了,低低地笑了声:“乖宝原来是担心我有病啊。” “谁担心你,”温童冷笑,“我他妈的担心你传染给我。” 陆匪调出自己之前的体检报告,放到他眼皮底下:“乖宝放心,我这辈子只和你睡过。” “是不是很有男德?” 温童骂道:“有你丫的德。” 确定陆匪没病后,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躺回床上,闭眼休息。 还没躺下一分钟,他就感受到被子被掀开了。 温童猛地睁开眼睛,对上陆匪黑漆漆的眸子。 “乖宝继续休息,我给你换药。” 说着,他拿出一只药膏,挤到手指上,再涂抹到温童颈间、锁骨处的咬痕。 药膏是冰凉的,陆匪的体温则截然相反。 温童身体本能地打了个激灵,偏头躲开:“我自己会涂,你滚开!别碰我!” 陆匪动作顿了顿,狭长的眸子半阖着,似笑非笑地问:“乖宝确定不让我帮你涂药吗?” 温童嘴唇微动,下一秒就想起之前拒绝陆匪的后果。 自始至终,陆匪就没有出过选择题。 他只是在玩弄猎物,享受逼迫猎物跑向死胡同的控制感,享受猎物最终不得不顺从他。 现在自己就是那猎物。 去他妈的猎物! 温童扯了下唇角,一把夺过药膏,用尽力气往外扔,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