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愣,抬起头来看向月光下神色苍白的贺子裕,随即低下头,“是。陛下可是龙体不适,卑职要为陛下寻御医来吗?” 贺子裕忍了忍,挥退他道:“不用,退下吧。” “是。” 贺子裕最终转身,对上匆忙来迎接的王总管,一步步往温泉宫走去。而王府的书房内,秦见祀摩挲着白瓷药瓶的瓶身,本是上好的伤药,最后还是被他随手丢入角落里。 如此倔强,想必也是用不着上药了。 第37章 家庭帝位 第二日,贺子裕没去上早朝。 宫里传来消息,陛下昨夜得了风寒,烧得厉害。 · 寝宫里,贺子裕正抱着被子蜷睡在床里边,滚烫的面上泛着潮红,他昨夜在温泉宫中待了许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就有些虚弱了,但还是强撑着没说。 一般时候只要贺子裕不赶人,殿中床旁都有为他守夜的宦官,可直到夜间丑时,那小宦官听到床幔中的呢喃声,大着胆子掀开一看,才发现贺子裕发了烧,于是连夜请了御医瞧。 贺子裕在恍惚间被王总管叫醒,知道自己发了烧,却只吩咐取纸笔来,草拟了赈济城外灾民的旨意,再让楚非在开宫门后送去盖章。 直到天亮的时候,御医熬好了药,王总管服侍贺子裕喝下,他才又重新睡下。王总管匆匆传人去宫门告诉诸位大人 今日不必上朝。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摄政王的耳中。 贺子裕睡得迷迷糊糊,像是烧软了他的骨头十分难受,只能蜷缩着靠嘴巴发出无意识地哼哼。 小皇帝心急地在旁边飘来飘去,他并未跟着出宫,却见着贺子裕回来一身狼狈,看那两个膝盖上的淤青,什么样的姿势会有这样的伤,他大概也明白了一二。 “秦见祀,真是畜牲。” 贺子裕听到这个名字,又是一缩,长睫轻垂着攥紧了被子。 而秦见祀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王爷……”王总管忙不迭地拦在床前,唯恐秦见祀再伤到陛下半分,“这、陛下病得十分重,老奴怕传染了王爷呀……” “滚。” “王爷,可陛下实在是经不起再折腾……”王总管吓得身子一颤,然而还是抱紧拂尘没有挪动,身后床间忽然传来细碎的哭声,秦见祀上前去,跟着的暗卫更是桎梏住了王总管。 他径自掀了床幔,俯身猛然看去。 “王爷,王爷等——” 瞬间幔子掀开,热意弥散着,露出锦被间身着雪白寝衣躺卧的人,长发披散在枕间,面颊泛着潮红。 御医本想替陛下用温水浸毛巾,拿烧酒擦洗一遍。于是才拉上了幔子,却不曾想秦见祀刚好来到。 枕间的贺子裕因为冷,将被子缠成了团,秦见祀往下扒了扒,他又挣扎着捂住被子。 寝衣里,半敞的领口下是深浅交错的吻痕红印,再往下去,有两处被捻得尤为红肿,烧迷糊了意识,连着身体滚烫,与昨夜倔强的样子大为不同。 像是难受到了极点,在梦中也咬牙忍耐着。 贺子裕感觉到有手贴上了面颊,下意识轻哼了一声。 “疼。” 秦见祀又缩回了手,不知为何见到这副情景,心中更为恼火,冷声问王总管道:“陛xyao吃了么?” “吃、吃了。” “烧可有退?” 王总管支支吾吾着,低垂下头。婢女取水回来了,瞧见秦见祀赶忙跪下行礼,寝殿内气氛顿时如死寂一般,还有个烧得仿佛快死了的陛下。 “都下去。” “王爷,陛下如今最需医治,可不能放着不管啊。” 这一身痕迹恐怕他也不愿叫别人瞧去,秦见祀紧紧盯着贺子裕,只是挥手斥退众人。“本王亲自来。” 一室浓烈的药味弥漫着。 众人不敢反抗,最终都退下了。 而骨节分明的手浸没在水间,再贴上面庞时,贺子裕冻地缩了下,衣带被解开,秦见祀看着他身上的伤眉头微皱,昨夜也没想会到如此地步,只不过想给贺子裕一个教训。 蜷缩起来的身姿,带着屁股上的牙印,白皙身子上其实不少这样的痕迹,秦见祀从后揽住他,用湿毛巾替他擦洗身子降温。 早知如此,就该让他清洗干净再走。 朦胧里的贺子裕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尽力撑开眼皮。 “王孝继……” “是本王。” “……秦见祀?”贺子裕猛然回过头来,对上熟悉目光,才发觉现在躺在秦见祀怀里,他刹那神情就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伺候陛下。”秦见祀抬抱起他一条腿,长巾擦洗而过。 贺子裕泛痛地仰起头,被迫倚靠在人肩头,“呵。” “陛下还在生气。” “整个紫禁城千百号奴才,合宫上下更是不缺人手……朕怎么有幸得摄政王亲自伺候,”贺子裕动了动身子,却使不上力气,嗓音更是沙哑,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热气,“从朕寝宫滚出去。” 怀中的人散着滚烫热度,抱起来如同一滩水带着软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暗戳戳的尖刺。 话音刚落的刹那,秦见祀眯了眯眼,随后他有些强硬地吻上呼着热气的唇,带着震慑性质的。 他想倘若堵上这两瓣唇,那人就再也说不出如此肆无忌惮的话。 贺子裕抬手,毫不客气地甩过他面颊。“滚出去。” 那手打着也没多少力度,但秦见祀已然忍无可忍,砰然间反手将他狠劲压下,热意弥散开去,贺子裕闭紧眼又一声闷哼,显然使不上几分力气,只能别过头沉沉呼吸着。 “陛下如今还闹什么脾气?” “朕不想看见你的脸。” 秦见祀最终拿过一旁发带,系起遮了他的眼,长巾扔进温水中,溅出几颗水滴,秦见祀才撑手起身来,却是沉着脸洗了一遍长巾,再倒上烧酒替贺子裕擦洗。 这样也确实看不见那张脸了,贺子裕的眼蒙着发带,嘴角一搐,“皇叔还真是聪明。” 秦见祀的面上的神情低沉得像是要吃人,偏偏下手还多几分小心。擦洗到下边手一顿,又状似漫不经心地将长巾扔回水盆。 “陛下那处需要上药。” “多谢摄政王告知,”贺子裕扯开嘲讽的唇角,“朕昨晚就知晓了。” 秦见祀最终还是从袖中掏出药来,捻了两指就翻贺子裕身去,替他上药。贺子裕闭紧了眼,忍耐一阵阵的刺痛感。 · 直到辰时的时候,贺子裕的烧才有些退下来。 他喝了碗热粥,接着躺在床上,秦见祀把他身子往里面推了推,跟着躺了进来。贺子裕见状自觉地用发带遮起眼,与他拉开些许床上距离,翻身背对着他闭目养神。 有手背落在额间,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