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束的女子出现。衣摆蹁跹之间,便已经轻巧的落在了地面上。为首的那个女子,一袭紫衣,容貌清冷气质高华。 “慈悲大师,你们回来了。”屏妃走上前,与慈悲等人见礼。 慈悲点点头,道:“还在路上碰到了叶道友。” 屏妃早就看见了叶悬止,不过等到这会儿才与他说话,“叶道友,许久不见了。” 叶悬止回礼,“上次一别,已过数年,屏妃仙子别来无恙。” 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围绕在他们两人身上,叶悬止与屏妃,同样出身名门少年成名,是道门中看好的一对金童玉女。早些年有传言,说昆仑和日月宗有意联姻,为两人定下婚约。 师门的打算叶悬止不清楚,不过他与屏妃之间,实在没有多少交情,上一次见面都已经是十年之前了。屏妃大约也不喜欢他,总是有意无意撇清与他的关系,像这样众人都在的场合,语气越发客气。 昆仑弟子压着钟离行过来,屏妃眼里透过惊讶,“叶道友不愧是昆仑首徒,竟能生擒魔君,屏妃实不如你。” 叶悬止便道:“屏妃仙子太妄自菲薄了。” “叶道友不必客气了,谁不知道你是天纵英才,众人眼里,你当为三君子之首才是。”远处传来一道挑衅的年轻声音。众人看去,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率领一众弟子过来,望向叶悬止的目光不免恶意。 来人是日月宫的圣子燕则,他走到众人面前,先与屏妃打了招呼。屏妃淡淡的,虽然是同门,但不见熟络之意。 日月宫分为日宗和月宗两派,屏妃是月宗的大师姐,燕则是日宗的圣子。传说日月宫与神族有渊源,所以燕则常以神裔自居。多年前,三君子的名声传出来后,他就深恨叶悬止,因为叶悬止与屏妃郎才女貌的传言,还因为三君子里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燕道友捧杀我了,”叶悬止道:“三君子只是玩笑之语,更无谁先谁后之分。” 燕则哼笑一声,没有答话。 屏妃已经见过了叶悬止,互相之间该客套的已经客套完了,这会儿便出声告辞,领着人回方舟去了。屏妃一走,燕则笑容倏地收了起来,一甩衣袖,跟着也回了方舟。 玄渚跟在他们后面,踏出一步。 叶悬止拉住他,“你干嘛?” “我想要那个。”玄渚指了指庞大的方舟。 “你可真敢想,”叶悬止道:“那不是咱们的。” 江白之道:“咱们的暂住地在这儿呢。” 玄渚顺着江白之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很大很深的山洞,洞里怪石林立,奇绝无比。叶悬止走到洞口边,只见里面零零散散聚集了数百人,各自围坐在一起,十分热闹。 玄渚看了看,对叶悬止说,“我想要外面那个。” 叶悬止还没说话,江白之就道:“日月宫财大气粗,旁人哪能跟他们比。这个山洞也不错,人多,热闹。” 玄渚就很不高兴,执着地看着外面的方舟,叶悬止推着他进洞,“别看了,你原来连个山洞都没有呢,嫌贫爱富可不好。” 洞里阴凉,大家为取暖,大多升起了火堆。叶悬止和慈悲有话说,江白之找了几个人去看着钟离行,剩下几个年轻的弟子好奇地看着玄渚。 “我叫花淼,你叫玄渚是吗?很特别的名字。”一个青衣女弟子问玄渚,“你以后要拜入昆仑山吗?那我就是你的师姐了。” 一边一个男弟子笑道:“你想当师姐想疯了,你当谁都能拜入昆仑的?” “他可是大师兄带回来的人啊,”花淼道:“赵修竹,你别小看人。” 赵修竹哼笑一声,蹲在一边看玄渚,“唉,你怎么不说话,在这儿装什么哑巴。” 花淼打了他一下,“说什么呢。” 赵修竹不理花淼,只道:“对师兄说话也这么爱答不理的,真没礼貌。” 听到礼貌二字,玄渚终于抬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赵修竹。 赵修竹被他吓了一跳,又不肯挪开视线,就这么和他对视。 玄渚眼睛是漆黑的,只有在看见叶悬止的时候会出现一点星子一样的光。但他的眼睛也格外漂亮,格外深邃,眉边那小小的红痣,为他增添几分难言的美。 赵修竹的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你,你干什么一直看我。” 赵修竹的眼睛并不好看,不足以勾起玄渚的兴趣,他看了一会儿,无聊地挪开眼睛。 花淼笑赵修竹,“你看你,都被他看得脸红了。” 赵修竹捂着脸,“别瞎说。” 叶悬止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看玄渚与昆仑弟子凑在一块说话,才放下心来。 “所以这神遗之地,是不过是捕风捉影?”叶悬止看向慈悲。 慈悲沉吟片刻,“空穴未必无风。” 叶悬止看了看山洞外的方舟,“日月宫也是一样的想法?” 慈悲点头,不然不会将屏妃与燕则一同派出来。 叶悬止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人,他问慈悲,“最早是谁传出来的这个说法?” “据说是某个散修从魔族那里听来的,”慈悲道:“我得知的时候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无从考证。” 叶悬止打量慈悲,“我知道财帛动人心,可是这不像你的一贯作风,你连源头都不问,就觉得神遗之地是真的?” 慈悲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玄渚身上,“那个人是什么来历。” 叶悬止目光微变,“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叶悬止的话表明了他的态度,玄渚是什么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叶悬止会护着他。 慈悲看了叶悬止一会儿,不再问了。 夜幕降临,大家分好了守夜的人选,叶悬止也从须弥芥子里拿出玄渚的藤床。 赵修竹在一边嘀咕,“我怎么就没想到编一个藤床。” 花淼凑到叶悬止身边,“师兄,这个藤床还有没有多的。” 叶悬止摇头,“只有一个,是给玄渚的。” 花淼又去看江白之,江白之也没有,抱着剑倚着石头。 “大家都没有,就玄渚有?”江白之看着叶悬止。 叶悬止回头,江白之看着他。他转过头,玄渚就坐在床边,眼睛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叶悬止对师弟师妹们笑道:“明天我给你们一人做一个。” 花淼哼了一声,凑到自家师姐身边,“大师兄偏心。” 师姐笑着拍了拍花淼的脑袋,哄着她去别的地方睡了。 赵修竹凑到江白之身边也想说话,江白之推开他的脑袋,“不睡觉你就去修炼。” 花淼笑他,赵修竹悻悻地跑一边去了。 叶悬止给玄渚铺好了床,笑道:“我为了你,可是众叛亲离了。” 玄渚歪一歪头,盘腿坐在藤床上。叶悬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