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女子好一身污蔑人的本事,只可惜本领比不上心气,太过狂妄。” 虞沛意识到不对:“你什么意思?” 沈老爷:“你叫那两人跑去御灵宗污蔑老夫,又可曾想过她俩能不能活着走出池隐?” 虞沛眉心一跳,却问:“你知道去的人是谁?” “你是说舒凝?”沈老爷听懂了她的话,笑道,“那贱子早该吃些苦头了。” 他末字落下,虞沛迅速转过脚步,手中化出灵刃。 沈老爷慢悠悠道:“老夫知你修为不错,可这府内高阶灵者二十好几,追出府的也有十个。等你应付完,那边只怕人头早已落地。” “父亲。” 沈仲屿拉过虞沛,一步一跄地往前,把她护在身后。 “错皆在我。孩儿……我这便回去,还请父亲……手下留情,放了……放了她们。” 虞沛眸光一斜,隔着面具,她仅能看见他的下颌。 被汗打湿了,和着血水,接连不断地往下滴落。 须臾,便聚成了一小泊血滩。 沈老爷大笑:“仲屿,沈家教你的规矩,便是站着认错?” “是,孩儿忘了规矩。”沈仲屿膝盖一弯—— 却没能跪下去。 虞沛拽着他,不叫他再动一步。 “都要去拔舌地狱了,还给活人磕什么头认什么错?” 沈仲屿一怔。 不等他开口,虞沛便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 “听闻今天是沈老太爷大寿?”她垂下手,掐破了那珠子。淅淅沥沥的水落下,却没沁入泥地,而是如沸腾的水般,在地面鼓煮着泡泡。 沈老爷眯了眯眼:“所以让我一对儿女赴死,便是御灵宗送的‘大礼’?” 虞沛恼拧起眉。 没脸没皮的狗东西! 地面的水还在“沸腾”着,渐渐地,升腾的水雾竟凝出了两道人形。 左边的女子梳着长辫,肤色偏深,身姿健美。她紧闭着眼,右手拄一根盲杖。 右边那少年与她有几分相像,不过比她欢泼许多,每笑时,耳上的银环便晃出银光。 “殿下。”两人齐唤道。 长辫女子单膝跪地,晏然自若。 少年则时不时抬眸瞟她一眼,双眼弯弯如月牙,语气更为轻快。 沈老爷渐收笑意,冷声道:“你使的什么妖法?!” 虞沛却没应他,只道:“我在两个女修身上留了灵痕,那两人如今正遭追杀。” 少年嘻嘻笑道:“小殿下要我和姐姐去找追杀她们的人?” “共有十个,皆是高阶修士。” 长辫女子语气平淡:“殿下有何令旨。” “全杀了。” 虞沛看着沈老爷,缓声道。 “将他们的脑袋提来,为沈老太爷祝寿。” 第32章 ◎“仲屿薄命一条,如今心甘情愿托付于师妹。”◎ 银月高悬, 夜色朦胧。沈老爷一声不吭地打量着虞沛,脸上已无笑意。 眼下的局面太过诡异。 方才那两人没声没息地出现,可还不等守卫出手, 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开始,他以为那两人是她召出的灵兽。 修士突破高阶时, 便可以随时召出灵兽。 但那两人的身姿体态与灵兽迥然不同, 面上又带有浅蓝色的细纹。 ——倒像妖。 脑中陡然蹦出“妖”字,沈老爷的目光顿时尖锐不少。 与妖厮混, 实乃邪修! “你到底是何人,又修的什么邪术?!”说话间,他扫了眼虞沛的衣裳。 灰底棕袍,应是御灵宗的杂役弟子。 区区杂役弟子,竟能使唤动妖族,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虞沛反问:“被别人砍脑袋之前,你还要打听她落的什么刀吗?” “强词夺理!”沈老爷神情冷然, 斥道,“你一小小弟子,胆敢与妖族勾结。而今又依仗妖族,在我沈府里为非作歹,当真活腻了不成!” 他认定她必然走了旁门左道, 自然而然地摆出了长辈作派, 恨不得当下就困她入狱。 虞沛恼蹙起眉。 什么老古董? 这人简直比烛玉他爹还烦。 真把年纪大当资历高了,对谁都能训上两句。 她索性直言:“既然觉得我活腻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 沈老爷重哼一声, 蔑然道:“倘若适才你留下那两只妖, 倒还能勉强搏出条活路。可惜……愚不可及!” 他抬手示意。 突地!院子里的十几暗卫交错而上, 速度快到只见黑影。 沈仲屿吃力抬手, 将虞沛护在了身后。 他亦瞧出那两个妖族实力不低,但并不清楚虞沛的底细,便想尽力护着她。 “虞师妹,”他忍痛道,“小心。” 这人真是。 虞沛叹气。 难怪闻云鹤和姜鸢会被他的死刺激得不轻。 她再度连上系统,问:“统子,这些人会算攻击值吗?” 系统:“!!!”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还一个比一个凶。 它才下线不到半个时辰吧! “小殿下你——算了。”它认命道,“这些沈家护卫在原书里没怎么出场过,按戏份连炮灰都算不上,受他们攻击也不会算进数值。那边那老头勉强能行,不过估计也加不到多少点。” “我知道了。” 虞沛抬手,双手飞速结印,赤息绕指而动。 “鹑首八星,南门敞,召弧矢,东井化箭——” 话落,指间的簇簇赤息交缠着破空而上,耀目如流星逐日。 升至半空后,那赤息竟陡然爆开,化成无数赤身箭矢,急速射向地面。 “噗嗤——”几声,大半暗卫都被数根箭矢刺中,顿停在原地。 “停下做什么?别磨磨蹭蹭的,快杀了她。”沈老爷没把她的攻击当回事,“这点修为,念了全诀又能起多大用处,还怕她不成?” 但他们仍旧一动不动。 就连没被射中的那三两护卫,也踌躇不前,面露难色。 沈老爷眉头紧锁:“一帮蠢货!这便被吓着了?一两根箭而已,还能要了你等的命不成!” “老爷……”离他最近的一个护卫僵硬转过头,望向他的眼中含惊带惧,“我……” 他只挤出了这几个字。 下一瞬,他胸前的箭尖处忽爆散开无数赤线——就如瓷器被尖锐石块砸中后裂出的纹路。 那些蛛网般的赤线在他的皮肤下快速游走、膨胀着,所经之处亮得惊人。 片刻,他浑身——甚而是脸上,都遍布着赤色的线。远远望去,整个人就像是将碎的陶瓷娃娃。 不光他,其他中箭的人也都成了这样。 沈老爷大惊,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