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 然后道:“什么气息也没有。” 烛玉倾过身子,越发觉得耳尖发烫。 “没有么?”他问。 他离得太近, 快不到一拳的距离了。 虞沛想继续往后退, 但被桌子挡着,竟是退无可退。 她的手攥紧了些, 微拱的指骨抵住他的掌心。 “上回感觉到沈师兄的气息,是在过度使用灵力之后。” 烛玉:“算是失控的前兆?” 虞沛点头。 不光如此,那时候她好像只能感受到木灵修者的气息,还觉得很香——是引人吞吃的那种香气。 可不对啊。 她忽然想到什么,狐疑看他:“烛玉, 算上这回,我咬过你三次?” “怎的了?” “每回都……”虞沛盯着那深红的咬痕, “咬成这样了吗?” 烛玉以为她是在意此事,便宽慰道:“你咬时算不得清醒,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 “嗯。”虞沛应了,片刻后,她不解问道, “可你的灵息不是属火么, 我为什么会咬你啊?” 按理说,同种内息会相互排斥才对。 她就算再神志不清, 也不会逮着灵息相斥的修士咬吧。 烛玉没想到她会顾虑到这一层, 他错开目光:“不清楚, 兴许是你我太熟悉了。” “是吗?”虞沛瞧出他神情有异, 轻拧了眉。 他俩已经熟到连潜意识都接受彼此的地步了? “自然是了。” 烛玉后退一步, 抬手揉着她的脑袋,顺便挡住她的视线。 “那沈仲屿也救了,你何时走?——天域学宫初一便要入学,还得提前几日参加考核,算起来如今已不到五天。” “还有一事没处理干净,得再花个一两天。”虞沛分外自然地拍开他的手,“婵玥仙君说,沈师兄的身体要想痊愈,得先把沈府的阵法毁了。” 烛玉垂眸看她。良久,他问:“你救他,是因他帮过你?” 虞沛点点头。 烛玉:“再无其他?” “还能有什么?”虞沛稍顿,“许还因为他人不错。” 烛玉侧身,取过剑提在手中。 “那阵法在何处,我去毁了。毁了阵法,便走。” “诶,等等,我——” “啊——!!!”没等虞沛说完,隔壁就传来一阵破嗓尖叫,几欲掀翻屋顶。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刚出走走廊,往左数第三间客房里就跑出一人。 是客栈的店小二。 他几乎是爬出来的,持续不断地骇叫着,嘴巴就没合拢过。连奔带跑间,他的头巾也甩掉在了地上。 这会儿还早,天际才翻起鱼肚白,不少住客都睡得正熟。经他这么几嗓子大叫,一二层陆续有人出来,站在走廊里,睁着双惺忪睡眼探头往外看。 有反应快又性子躁的,指着他便骂:“那混小子,瞎叫唤什么呢!还要不要房钱了!”脾气软点儿的,便笑着打趣:“小二,这才什么时辰,学着公鸡打鸣也太早了不是?” 那店小二却是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往楼下跑,腿都软得发颤,也不怕摔着。 他边跑边失声叫道:“妖……是妖!妖杀人了!!” 这一声出来,笑骂皆止,整间客栈顿时安静下来。 唯有被他推开的房门还弹撞在墙上,发出吱呀闷响。 离那间房最近的几个住户,呆滞片刻,然后满眼惧色地朝后退了几步。 “你说什么?什、什么杀人?!” 店小二却像是被吓傻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跑得像有豺狼在身后追着似的。 虞沛斜过视线。 在那店小二推开门的瞬间,便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腥气散出。 她朝那间房走去。 那店小二提到了“妖”,但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妖息。 确切来说,整间客栈除了几个修士,其他都是不通修为的百姓。 烛玉随在她身旁,说:“昨夜里没有什么异样,也无妖魔闯进。” 虞沛颔首:“除了沈师兄的房间,我在客栈外也设了禁制,但现在禁制没有任何反应。” 话落,她刚好走至房门前,也终于弄清了那腥臭味的来源—— 房内的床榻上,竟摊着张人皮! 那人皮扁平,不住有脓黄的水从中流出,洇透了大半被褥,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在地面聚成一小滩脓水。 人皮残破不堪,可套在皮外的衣衫却完好无损。 是件玄黑袍子,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玄武图纹。 陡然看见那张人皮,虞沛拧紧眉,倏地移开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目光移回了房内。 她环视一周,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后道:“房里有御术诀的残留痕迹,应是打斗时留下的。” 烛玉:“房内没有妖息。” 有人从楼下探出脑袋,声音发抖地问:“那两位道长,楼上真死人了?” 烛玉正要应声,就被虞沛拉至了身后。 虞沛挡在他前面,顺手带上门,又在门口布下结界。 烛玉登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禁制没被破坏,说明并无邪魔出入。 杀了这房中人的凶手,极有可能就在客栈内。若在此时惊扰了众人,那人定会趁乱逃跑。 恰在此时,店老板急忙赶来。 他步履匆匆,等走到了大堂中间,才稍作喘息,拱手笑眯眯道:“诸位抱歉,我家店小二昏了脑袋,惊扰了各位贵客。” 有人怒目骂道:“店家,什么叫昏了脑袋,你快让他说清楚,楼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店家擦去额上热汗,语气平和:“诸位先别急,先等我去瞧瞧。各位贵客有什么想吃想用的,随意吩咐便是,今日饭钱全都免了。” 他态度诚恳,勉强平息了躁动。可还有不少人含惊带惧地站在原地,不住朝楼上张望。 店家快步上楼,先是借着门缝看了眼里面的状况。 瞧见那张人皮后,他顿往后退了几步,最后想着楼下还有不少人看着他,才勉强站稳。 他抬起煞白的脸,看向虞沛和烛玉——他这客栈在池隐城的东街,往西走几里便是天域学宫,平时在店内来往的修士不少。故此,他只扫了眼,就辨出他俩的身份。 那着青灰宗服的女修不消说,是御灵宗的杂役弟子。 另一个少年郎瞧着矜贵大气,可也没穿哪门哪派的宗服,更非学宫弟子。但能和杂役走在一起,怕也是个修为低下的纨绔子。 不过两眼,店家就摆明了态度。 他先一拱手,笑得客气,却有赶人的意思:“还请两位仙人先回房歇着,若是急着走,可去账房那儿退钱,分文不收。” “走?”虞沛疑道,“若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