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处。可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后腿,我会赶在下场意外前亲手了结了你。” 她语气平静,甚而将方才挑错路、险些坠落山崖都归作意外。 可伏诀却敏锐察觉到了她实打实的杀心。 他将歉语咽回肚里,沉默着,最后应道:“我知晓了。” 虞沛松开他,起身。 两人继续往妖神庙赶,山道一路塌陷,她便像之前那样拎着他跃跳往前。紧赶慢赶,终于找着了妖神庙。 这回他俩去的是另一处神庙,但模样大差不差。隐约可见内里装着十几尊小神像的神龛和后面快要冲破房顶的大神像。 快接近神庙时,虞沛清楚看见那神像持在手中的莲荷彻底绽开。 山上的林木拔地而起,如巨大的箭矢般朝他俩砸来。虞沛带着伏诀避开,眼见着那根根巨木在地上砸出巨坑。若是被打中,只怕会碎得七零八落。 突然间,虞沛将他推至一旁,飞速在他周身布下简易阵法,同时回身横腿一踢。 “铮——”一柄银枪横空扫过,她以腿作挡,力度之大,竟打出铁器相撞的声响。 手持银枪的是个身高腿长的女子,头发束成两条利索发辫,辫尾拴着两个荷花状的铃铛,耳朵上缀满了各式耳饰,腕上更是戴满银钏。 那女子原本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直到被虞沛的灵力逼得连退好几步,眼神里陡然浮现出异样的兴奋。 她突然放声大笑,瞳仁放大如寻着猎物的野兽。 “大人唤我应敌,我只当是个没本事的野莽子,不想身手这般利索。哈哈哈哈——!继续!” 虞沛横过视线,落在那女妖辫尾的荷花铃铛上。 是那邪物手上拿的莲荷? 那荷妖横过枪身,长枪上端绽出莲荷状的薄刃。她速度奇快,处处奔着虞沛的死穴打去。 虞沛还没忘不能使用过多灵力,一招一式皆以挡为主。 慢慢地,荷妖渐失兴致。 “方才不还颇有气势么,如今怎的又躲躲闪闪!”她瞥过目光,看见虞沛的耳珰,冷笑,“打便打,压着灵力做什么?莫不是看不起本姑娘!” 心下一动,她又化出一把银枪,寒芒破空而过,她竟粗鲁挑下那枚耳珰。 虞沛躲闪不及,回神时耳上已袭上剧痛。星点鲜血洒下,她捂着左耳,顿停在原地。 荷妖又作大笑,手持银枪便急速攻上,枪尖直挑虞沛心口。 但还没近身,就被无形的屏障给挡开了。 虞沛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殷红从紧捂的手指间滑落。 “如何不动!”荷妖再度狠刺向那屏障,却是连条缝儿都没撬开。 在她又发起攻击之际,虞沛忽地抬手,一把抓住那柄银枪。 通红的灵力急速缠绕过枪身、荷妖的胳膊,将她的手臂炸出无数条血痕。 那荷妖不知痛似的,更为兴奋,眼瞳也涨出赤红,辫尾的莲荷铃铛随着颤抖不住作响。她起了斗心,竟还想挑下虞沛右耳的耳珰。 可还没动手,就听见虞沛低声念道:“六龙相转,雀随轸,天车止杀。” 荷妖直觉不对,想要松手。可那暴涨的灵力如绳索般紧紧拴缚住她的手,使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赤红灵息飞速流过枪身,而后在枪柄末端凝出利刃。 刃尖破心。 “轰——!”赤红灵息又从心口四散,飞速游走至四肢百骸,烧灼着她的筋脉。 “呃——啊!!”荷妖吃痛,眼珠上鼓出黑色细丝,眸底更是渗出漆黑的血。 她清楚感觉到身躯成了烈日底下的泥土,几近碎裂。意识消散的瞬间,她看见面前的女修抬头,漆黑的瞳仁里何物也容不进。 “如何不动?”虞沛语气平静地问。 末字落下,荷妖的身躯完全湮灭在四荡开的灵息中。不光是她,四周的山木神庙,也在眨眼间毁得彻底,整座山的邪息更是散得干干净净。 四周一片死寂。 被气流撞开的伏诀艰难爬起,隔着烟尘望向一动不动的虞沛。 “虞——” 只冒出一个字,他便感觉像被掐住了脖子,跪倒在地。 不光是脖颈,四肢的骨头都在震颤,仿佛下一刻就会碎裂。虞沛手指微动,他就被提至半空,被掐得呛出好几口血。 她要杀了他…… 伏诀艰难滚过眼珠,脑海中不住重复着荷妖化为齑粉的瞬间。 若不阻止,她真会杀了他——毫不留情面! 濒死之际,他挣扎着抬起手,指尖送出一股微弱的妖力。像是无际荒漠里钻出的一株幼苗,那点妖力实在微弱到难以察觉。 但就是这缕微弱的妖息,竟悄无声息地没入她的灵力。 片刻,伏诀感觉颈上的力度陡然一松。 再看虞沛,她似乎已经恢复如常,静立着,暴涨的灵力也渐渐平息。 伏诀跪倒在地,捂着窒疼的脖颈大口喘息,这时,忽从夜色中跃出一道高大身影。那人直朝虞沛奔去,赶在她阖眼昏倒前接住了她。 伏诀抬起汗涔涔的眼皮,看着陡然出现在山上的烛玉。 他显然是匆忙赶过来的,气都还喘不匀。 抱住虞沛后,烛玉借余光瞥见几点血红。 他登时变了脸色,将人平放在地上,唯用腿枕着她的脑袋,检查起气脉、真气……确定伤口源自右耳,并无其他伤情后,他仔细止了血,又从地上找到那串掉落的耳珰,小心收进怀里。 做完这些,他才抄起腿弯,将人打横抱起,转身欲走。 “烛仙长!”身后的伏诀陡然出声。 烛玉侧眸,紧拧的眉仍不得舒展。 “何事。”语气不耐。 伏诀已快站不稳了。 他冷静判断着自己的处境——肋骨断了好几根,右手骨折了,气血反涌,脏器怕是也伤了不少。 那邪物虽没死,但不仅丢了干将,自己怕也元气大伤,这会儿不知躲在何处。如果仅他一人,定然撑不到下山。 细思过后,他竭力调整充斥着血腥气的呼吸:“虞仙长拿了我的妖契,我是与她一道上山。” “那又如何?”烛玉冷眼看他,“一张纸而已,随时可以废了。她已不需要你,你只管自行挑选去处。” 说罢,又掷出一样瓷瓶。 “这瓶丹药,足保你一条性命。” 摆明了要与他脱清干系。 伏诀察觉到那细微的敌意。 他将呼吸缓了又缓,从眩晕中保持着冷静。 “我可以告诉你。”赶在烛玉提步离开前,他忽然开口。 烛玉一顿,眸光如寒刃劈来。 “何意?” “方才虞仙长险些失控,是我让她恢复了意识。”伏诀紧盯着他的脸庞,不肯放过任何细微变化,“我先前便说过有法子帮她,如今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