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动作很快, 且人隐没在黑暗中，也没什么顾忌。 又或者是在精神力空间内的亲吻已经有了预演，季辰又过于肆无忌惮, 像是要抓紧狂风骤雨之前最后的宁静一般，越是风雨漂泊, 他越是热切热烈。 又像是被沈安一次次的刺激到了。 所以一遍又一遍的试图撬开沈安的心门, 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明明我这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 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到底瞒了什么？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 你难道不那么喜欢我, 不那么信任我吗？ 像是一颗心飘摇在空中，明明什么都捧给你看, 对方好似也什么都说了, 甚至那些顾虑也都能找到出处，现在实在太乱了, 但就是不对劲, 就是消停不下来, 就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始终环绕着在季辰身边，非要抓住一切机会试图再抓住那点微妙的感觉才行。 直到彻底把人给惹恼了。 小龙恶狠狠的揪着他的领口，啃骨头一样啃上来，‘凶恶’的在他唇缝牙齿中走了一遭。 太快, 还凶。 季辰砸吧砸吧嘴，都没品出味来, 小龙就已经凶巴巴的退开。 这才是他们现实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亲吻。 比起那种精神力交织的头皮发麻, 这种唇齿相依的亲昵和贴近好似又更让人着迷一些。 像是细微火花从周身窜起, 一路蹿升到头顶的舒畅。 的确很难以形容这样的感觉。 于是少年弯起一个笑来, 轻舔唇角, 歪头，露出点少年气来。 毕竟其实仔细算起来，两人到底谁年纪更大一点还不一定。 “不知道，能再让我体验一下吗？” 沈安就这么抬眼盯住他。 季辰的眼瞳色泽依旧还是浓郁的漆黑，美瞳此刻还没有摘下来，只有刚刚跟沈安短暂呼吸交错的时候眼底泛起浅浅的红光。 气氛在一瞬间又变得有些胶着的沉溺。 谁都没说话，但并不尴尬。 于是季辰的眼底又柔和下来，他伸手，轻轻的按住了沈安的后脑勺，将沈安黑发凌乱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颈窝，指尖顺着他凌乱的黑发往下顺，轻轻的一下一下。 这是一个带着温和安抚意味的动作。 “你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季辰到底还有点良心，没在这方面纠缠沈安太久。 三个精神力幻境对沈安的消耗并不小，尤其是沈安此刻正在随着他幼龙形态成长的精神力，小脸白的吓人。 实在让人狠不下心来去折腾。 沈安打量他半晌，才从鼻腔里发出一个低音来，身子退开，在周围找寻可以休息的地方。 经过这一遭，联盟政务大楼军务大楼全都变了样，到处凌乱，还安放着龙族们被拉入精神力世界后被推出来的各种休息位置，因为有部分建筑坍塌，他们鼻尖环绕着烟尘气味。 此刻外面还吵闹着，远处的警报声连绵不绝，甚至原本清朗的天空也阴沉了下来，光源星被遮挡，带着些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这倒是正常。 早在以前，他们就发现空间折叠引发的空间波动，会对当地空间造成严重影响。 那时候对于空间折叠的定性还牵扯不到另一个空间。 这些异兽更像是从某个未知的时空凭空出现，突兀的出现在星际的每一片土地上，甚至跟现在这些异兽大摇大摆的从折叠空间内出现也有所不同。 而这样的波动之后，异常的天气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影响。 窗外的凉风穿堂而过，已经夹杂了些许细雨。 在这混乱之中，季辰拉着沈安到了最近的一个小沙发上。 这个小沙发大概是刚刚从某个办公室里拖拽出来的，但拖拽到一半，又似乎遇见了什么特殊情况，被人丢弃在这里，最后来往的人和龙族嫌这东西碍事，推到了角落。 季辰率先坐下，对着沈安招了招手。 沈安小脸苍白，不笑的时候是跟父兄如出一辙的冷，但轻轻侧头迷惑的时候又显得有些乖巧。 “这又没枕头。” 季辰这人扬起笑，拍拍旁边。 “你平时枕我枕习惯了，怎么，现在还不适应了？” “是有点……” 沈安轻声嘟囔，目光在季辰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往季辰那边一躺。 刚刚好枕在对方的大腿上。 沈安仰着头，再看季辰一眼，最后侧头闭上眼睛。 这种时候再枕着他，感觉奇奇怪怪的。 但好累。 真的好累。 茫然懵懂又瑟缩怯懦的从偏远星系一路走来，藏起小异兽试图告诉自己有一个家，又经历了第二幼崽期艰难爆发被认回去，跟脑子多少有点问题的父兄相处，再遇见人形异兽冥冥之中有什么开始转动，到龙族形态再也压抑不住开始成长开始回忆过往片段，控制住折叠空间的最后锁链断裂，又是这一场精神力幻境连接起所有的一切。 别说其他人，沈安自己都被过多的信息量和真相冲击的大脑发昏。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心理上的难受。 “我爸爸哥哥还有大伯会打死你的……” 沈安闭上眼睛，几乎是在闭眼的瞬间，他的声音就轻了沙哑了起来，像是从极致的困倦中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温热的湿气散在他的鼻尖。 那个曾经被他要求向着橙龙‘报仇’还一副我可不是他对手，你想也不想的家伙语气轻柔。 “那能怎么办？只能认了，希望他们不会真的下死手？” 沈安已经沉沉睡去，抓紧这空隙休息。 而季辰垂着眸子，堪堪呼出一口浊气。 这一场精神力幻境对他的影响同样不小，剧烈的精神力波动，其实在沈安进入他的精神力幻境之前，他自己已经重新走过了一遍父亲死讯传来，母亲崩溃被族人所害的景象。 也算是重新从曾经凤凰族居住的星球又逃了一遍。 只是小时候误入空间折叠时候的记忆在刚刚并没有引起季辰太大的关注，毕竟在他这十几年的人生中，能让他情绪波动的大事无非就那么几样。 在精神力幻境中都走一遭还是很有可能的。 只是很奇怪—— 总做梦梦见的场景好像在这一次略有一点不同，他总想起那双在空间折叠内浅红色的眸子，往常不变的情景，又体验了一次重复的精神力幻境，他有种微妙的诡异感。 他这么想着又不自觉的看向怀中躺着的沈安。 沈安侧着身子蜷缩着，这个角度看起来甚至还有点稚气。 发丝散落在他的大腿上，季辰很克制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