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管这破事?” 司越珩懵了半晌脑子终于转起来,他留下穆从白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总会被人传去该去的地方,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 司婧姗接着说:“大嫂可能要去见那孩子、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那个孩子现在还在你那里吧?” “什么时候?” 司越珩急地声音高起来轻应了一声,司婧姗听他这个反应就知道是她猜的那样,接着说:“大嫂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你也不能要求她对老公的私生子讲理,最好先把那孩子藏起来,大嫂见不到人也不会那么生气。” 司越珩没有回话,她又说:“你也别把孩子留在那里了,早点送走吧。福利院孤儿院,总有地方会收的。” “我打算把他留下来。” “什——” 司越珩知道司婧姗要说什么,直接挂了通话。 穆从白洗完了碗跑出来,站在门口盯住他叫了一声,“叔叔。” 司越珩看着穆从白镶在门框里,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是嗅到了什么危机的小狗,下一秒就仿佛要问他是不是又要抛弃他了。 这方面穆从白比他想的还要敏感,他揉了揉早就没心思打理的头发,走过去装作无事地说:“没事,只是——” 他不知道他堂嫂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怎么向穆从白解释堂嫂的身份,如果可以他希望穆从白永远不要和司家的其他人见面,哪怕到时整个家族要与他吵得昏天暗地,他也觉得不该让穆从白看见。 可是他不说,穆从白也不一定想不到。 考虑了半天,最后他只淡然地问:“穆从白,你怕被骂吗?” 穆从白举着视线对着他,眼中没有流露出多少情绪,可是仿佛有什么跃出来攫住了他。 他抬手轻轻按住穆从白的肩膀,说了一句,“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穆从白忽然扑过来抱住了他,声音闷在他胸口说:“我不怕,叔叔。讨厌我的人我也讨厌他们,我不在乎别人,他们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叔叔。” 司越珩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他欣慰穆从白有这样的心理,不至于被旁人的语言伤害。 可是穆从白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应该这么极端,这么孤绝。 “算了,到时在说吧。” 反正这些事情在他决定的一刻,就注定了要面对。如果他堂嫂真的来了,也许反倒不是坏事。 穆从白的事他不好开口,可以找村委去说,他堂嫂也不是一个会对孩子赶尽杀绝的人。 司越珩决定等小宋中午来吃饭时跟他说一下,结果小宋因为太忙,中午没来。 没人做饭,他就只好自己动手,但右手还不能握刀,就教穆从白切菜。 他发现穆从白的学习能力真的强得惊人,而且手格外地稳,半根黄瓜没有切完他已经能做到片片大小统一了。 “小崽子,你以后说不定能当个不错的外科医生。” 司越珩第一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穆从白停下来看向他说:“像你一样吗?” 他发现真的接受了自己无法再拿手术刀的事,笑道:“像我以前一样。我改天去问下曾传平,能不能让你去上学。” “我不上学。” 穆从白当场放下菜刀拒绝,司越珩却坚决地说:“小孩都要上学。” “那你会跟我一起上学吗?” 司越珩嫌弃地指着菜刀意示他继续切,然后说:“跟你一起上小学吗?你见过谁上学带家长的?” 穆从白手又顿了片刻,“我只上过半年幼儿园,没见过谁上学。” 司越珩觉得不小心提了小崽子的伤心事,改口说:“这个过段时间再说,还有番茄,接着切。” 今天的午饭只有他们两人吃,下午闲得没事,司越珩叫起睡午觉的穆从白,找来镰刀和篮子,连了一根竹竿,在阳台上面“偷”莲蓬。 结果司越珩和右手不能用力,穆从白又没力气,只摘到了离阳台最近的两个。 司越珩坐在阳台上当场剥了,塞了一颗新鲜莲子到穆从白嘴里,“好吃吗?” 穆从白很认真地品尝了,回答:“甜的。” 司越珩自己也尝了一颗,穆从白忽然问他,“叔叔,你可以带我去捉鱼吗?” “不行,现在的鱼是别人养的,不能随便捉。” “那泥鳅呢?” “被捉光了,没有了。” “那小龙虾?” “也是别人养的。” “那去掏鸟蛋,摘蜂蜜。” 司越珩狠狠地蹙起了眉头,“爷爷到底给你讲了多少我小时候的事?” 穆从白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弯起了笑意说:“很多。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事。” 司越珩竟然真的考虑起来,最后说:“等河水退的时候带你去抓螃蟹。” 穆从白这会儿像极了普通的小孩,两只眼睛亮起来,“可以抓到这么大的吗?” 司越珩看他比得比最大的桃子还大,把他的两只手按笼到一起,最后只剩下桃子核那么大,“只有这么大的。”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 穆从白很认真地思考,“大的也是别人养的吗?” 司越珩发现穆从白在有些方面格外无知,却显得格外的可爱,他又剥了两颗莲子塞到他嘴里,“别这么多问题,跟李绍忻一样。” “李绍忻是谁?” 穆从白瞬间遇到敌人一样警觉起来,“我看到过他的照片吗?” 司越珩想起他那本满是童年回忆的相册,被穆从白撕得他的童年只剩下独角戏,又两根手指掐着他的脸颊说:“你还敢提照片,被你撕掉的那一半呢?” “扔到厕所冲走了。” 穆从白丝毫不掩饰,司越珩手用了用力,掐红了穆从白的脸蛋,他觉得变好看了,满意地把另一个莲蓬给他说:“剥。” 这个莲蓬穆从白剥了一个下午,因为他每剥一颗都要拿到司越珩面前,仔仔细细研究评论一翻。 司越珩发现他的话其实也可以很多,而且说的都是些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内容,比如一颗莲子吃的时候莲子是高兴还是痛苦的。 最后司越珩实在被他烦到了,躺到了穆从白的床上装睡。 到了晚饭的时间,小宋终于来了,还带了周嘉盛,出现在他家餐厅。 司越珩举着锅铲走出来,“嘉盛哥,你怎么也来了?” 周嘉盛随口地回,“看热闹。” 司越珩无视了他,问小宋,“我大嫂可能要来,到时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她证明穆从白的身份?你知道、这些话我不好说。” 小宋连连点头,“什么时候?我回去和支书商量一下,怎么说。” 司越珩也不知道,更没法直接去问他堂嫂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