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看了眼那台贴着穆从白名字的洗衣机,穆从白没有带走。 他蓦地笑出声,怎么可能真的带走,就算穆从白想带穆戎霆也不会同意。 笑完了他回到房间,准备把周嘉盛的衣服换下来,但是打开衣柜又愣住了。 给穆从白做的衣柜还没好,他给穆从白买的那些衣服,全在他的衣柜,和他的衣服混在一起。 他数了数,穆从白只穿走了一身,其余的一件也没有带走。 突然,他又想起穆从白母亲的遗物,连忙扯出最里面的大衣,果然还在口袋里面。 一瞬间他觉得应该追去,将手镯还给穆从白。 刚才的杨助理,应该还没有走远,他现在去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不想追了,如果穆从白想要回去会来问他的。 于是,他将手镯又放回去,没管穆从白留在他衣柜里的衣服,随便换了一身。 司越珩换完衣服走出去,忽然停在屋中间,想不起来打算做什么,愣了半晌往穆从白的房间进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穆从白还在房间里,像最初见面时那样,睡在落地窗前。 可他一眨眼,房间里所有一切都变了,成了后来的模样。 穆从白还是什么也没有带走,包括小小白。 他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昨晚的血迹已经干涸在石头上看不清,但乌龟翻在石头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躺着穆从白写的名字。 司越珩猛然把乌龟抓起来,只有他半根手指长的乌龟已经毫无反应,头都扁掉了一半。 穆从白说过会好好养小小白,认真看了半天的书,肯定不会把乌龟弄死。 所以,一定是穆戎霆。 他想起来穆从白对他说“叔叔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重要的”,突然觉得十万太少了,都不够小小白的安葬费。 半晌后,司越珩小心把乌龟放回了陶缸里,再捡出里面的名字重新贴好。 接着,他蹲下去打开了柜子,里面还是塞满了,穆从白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带走。 他如同寻宝里一样往里掏,掏出来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 穆从白可能有什么收藏癖,连最开始过敏开的药,用完的包装都理得整整齐齐放在里面。 他再往里面掏出了那本相册,翻开里面仍然全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再里面,他找出了穆从白一直没给他看过的本子。 现在看了算不上侵犯了穆从白的隐私吧? 司越珩脑子在犹豫,手却已经翻开了,穆从白是真的有什么收藏癖好,本子里夹的都是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意义不明的碎纸片,不知来里来的扣子,甚至是头发。 他翻到最后有内容的一页,竟然是他的名字,穆从白的字迹。 小崽子果然是把他也当成了什么收藏品。 司越珩失笑,合起本子,里却掉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他昨天刚见过,是穆从白和父母的合照。 但并不是昨天那张,这张照片起来很旧,上面的三人脸都被扣掉了,只是穆从白母亲的脸是很久前扣掉的,痕迹已经泛黄,而穆从白和穆戎霆却是刚被扣掉的。 他脑子里猛然跳出来穆从白写在他胸口的“叔叔再见”,穆从白什么东西都没带走,明明昨天还在和他一样一样数着说喜欢。 穆从白有着收藏癖好,却连他自己以前的东西全都不要了。 叔叔再见。 是想和他怎么再见? 司越珩猛然扔下本子跑出了房间,手机这会响起来,打电话的是家具店的老板,问他今天能不能来装家具。 他什么也没回,直接挂了,跑去周家,在大门外面遇到了曾传平和小宋。 “越珩,那个——” 司越珩还是没有理他们,直奔向周家,找周嘉盛要车钥匙。 周嘉盛还没去上班,不明白他突然之间急着做什么,怀疑地问:“你不是说你不能开车了吗?” “给我!” 司越珩坚定地开口,周嘉盛被他吓了一跳。 认识了司越珩二十多年,他没听过司越珩这么强硬的语气。 司越珩哪怕是长大了,内里其实还是原来那个小孩,不懂得在感情上他可以主动,可以要求。 就像他小时候跟在父母后面,看到他父母牵着弟弟不理他,从来不会哭闹,只会偷偷抹眼泪,然后在父母面前装出他一点也不在乎,却被他父母认为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亲人,这么冷漠。 司越珩又重复了一遍,“给我。” 周嘉盛终于把车钥匙给过去,司越珩拿到立即去开车,直冲出去。 追着司越珩来的曾传平问:“出什么事了?他这是去哪里?” 周嘉盛想了想,“他可能后悔了。” 司越珩不是后悔,他是害怕,他害怕穆从白真的做出傻事。 离开莲塘镇到县城的路只有一条,回霍城无论是开车,还是别的交通方式,这都是唯一的一条路。 司越珩不知道穆从白是什么时候走的,如果时间差得太远可能已经到了县城,那他可能就追不上了。 乡镇公路车少也没有交警,他一路把车开到最快,在快到县城时,终于见到了穆戎霆的车。 三辆完全一样的车放在一起很显眼,其中一辆他回家时还在他家门前,应该是杨助理开的,现在却汇合在一起,说明穆戎霆并没有走太久,或者故意没走太快。 司越珩的奇怪一闪而过,蓦地超车过去横到了三辆车的最前面,对方像是有所预料,没有追尾。 他停好车下去,在中间一辆车的后座看到了穆从白和穆戎霆。 穆戎霆降下车窗,与司越珩对上了视线,他带着戏谑的笑意开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司越珩想了一路的措词,可是见到穆戎霆瞬间提不起他想象的气势,视线眺过去看向了穆从白。 穆从白从他出现的一刻就盯着他,一动不动钉在位置上仿佛视线生在他身上的人偶,没有表情,没有声音。 他看到了穆从白手中拿着东西,才发现穆从白不是什么也没有带走,穆从白带走了最开始见面时拿的他的照片。 过去半天,司越珩还是没把话说出口,穆戎霆失去了耐心,打开车门下去,俯着视线对着司越珩说:“你是想再看看我们的亲子鉴定,还是你们村委会盖章的文件?” 司越珩终于收回视线,朝穆戎霆看去,“你根本没有把他当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带他走?” 穆戎霆不屑地冷笑,“那他和你毫无关系,你追来做什么?” 司越珩又向穆从白看去,穆从白还是和刚刚一样,连睫毛都没动一下,视线攫在他脸上。 “穆从白,这次你也是故意的?” 司越珩问出口,穆从白忽然从车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