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没人坐碰的椅子坐下,“别管他。”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你们以为现在真能劝得住他?”孟策舟掏出包烟来,悠悠道:“让他继续骂,等这里闹大了再说,张漾就在隔壁,等会过来了他就没这么大火气了。” “啊……”余成又懵了,不过还是很识相的带人出去了。 盛京脖子一梗,指着不远处的门:“让他来,现在就让他过来,我就不信了,还能怕了他不成?” 但明显声调比刚才低了大半。 孟策舟点了根烟,笑着摇摇头,不是嘲笑,而是觉得,盛老二又在自己跟自己吵架了。 “张漾救过景年的命,是他的恩人,也同样是我的恩人,所以这件事,是你的错。” “用得着你说,当然是我的错了。”盛京气焰渐消,他看着孟策舟冷冷道:“你一个外人在这评的什么理?你知道什么。” “我?当然都不知道。”孟策舟食指指腹扫了扫烟尾的灰烬:“那我想想——是张漾的错?” 盛京不说话了。 天地良心,他盛老二可没说怪张漾。 “盛总,您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不过——”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想改变和小恩人的关系,就得先从改变自己开始。” “改变?” 盛京略一思忖,示意他继续说。 “当然了,人没有十全十美,但既然是对小恩人,你还是得做点改变的,比如——你的脾气。” “我的脾气?”盛京感到惊讶。 正当想接着往下深挖时,包间房门打开,张漾进来了。 盛京立刻弹跳起步,动作迅速得闪出残影来,什么微醺、什么暴怒全被抛诸脑后,立马跑到张漾跟前来。 “你那边忙完了?累不累?来坐……算了,这地儿刚喝过酒难闻死了,我带你去套房休息,饿不饿,我再给你弄点吃的吧。” 说着,他抬手拂去张漾肩膀和头顶的彩带碎片,动作小心轻揉,帮人整理碎发的动作细腻到了极致。 孟策舟:“……” 不过碍于这里不止他们俩,张漾推开他,转身和孟策舟打过招呼:“孟总,感谢赏光宴会,我替思寻谢过了。” “客气了小恩人。” 小……恩人? 张漾抿嘴,还是收下了这个奇怪的称呼。 随后,他才注意到另一边横七竖八倒在沙发垫、睡得和死鱼一样的孟望。 他张张嘴,又摁住了话头。 “别看了,先将就坐一下,我通知余成他们去准备。” 那群人疯过之后留下的是满屋子冲天的烈酒和腥臭,沙发上也残留不少不知名液.体,唯独盛京那儿还算干净。 他一只手摁在张漾臂侧,一手扶着,半圈在怀里把人带过去。但还是担心张漾膈应,又脱了西装外套给张漾垫着。 手工高定八位数的、出自意大利顶级设计师之手的西装,到了张漾这里就成了屁股垫子。 这一幕让孟策舟都忍不住微微扶额。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他又看到盛京打开空气净化机和门页,如果不是落地窗紧贴地面的设计他甚至会考虑拆掉一半。 “说来惭愧,和盛总结识多年,还从没见过他……不使唤别人。”孟策舟尽量用词委婉。 张漾莞尔:“他喜欢运动。” “……” 盛京去茶水间倒了温水来,“那甜点一看就是色素兑上去的,你先撑会,等他们把套房打扫好了。” 递来的水张漾没喝,又给放到了桌子上。 今天是孔思寻过生日,张漾心情不会差到哪儿去,眼下正嘴角微扬,五官轮廓平缓,不似平常那样紧绷,反而平添几分亲和感。 盛京立马挨着他坐下。 张漾坐直身子,看了他一眼,盛京又似沙发垫烫屁股的朝一边挪了一臂远。 孟策舟:“……” 眼下气氛稍滞,盛京忍了忍,没忍住试问:“你……来找我?” “嗯。” 当着孟策舟的面,盛京立刻挺直了身子,“找我什么事?” 张漾转头,眼睛眯起:“不是你找我?” “……” 孟策舟默默掐灭了烟。 盛京酒劲上头差点忘了,他刚来宴会就满天地找人,兴许是余成他们跟张漾汇报过。 “奥、我喝醉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说这破地儿污秽腌臜,你来再熏着你,下次直接给我发个信息就成,我过去找你。” “不用。”张漾头扭回来,只留个侧脸给他,“我来见你,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盛京立马警觉起来,摁着沙发不自觉靠近几分,但又觉得过了头,嘴角勉强扯出个笑来: “你说吧,什么事儿啊?” 能让张漾亲自来讲的,一定是能改变当今相处方式的大事。 因为一般小事,张漾根本不会通知他。 盛京整个人难免紧绷起来,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 那会,他帮张漾想了一万种理由。 该不会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吧?这里密密麻麻全是摄像头,自己当时偷听也没找什么掩体,想被发现很容易。 还是说……张漾觉得他们现在关系缓和太快,想再一脚把他给踹了? 以上几种对他来说都是小事,怕就怕张漾移情别恋。 那他长得也不丑,就他这张脸放娱乐圈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太子党里边更是秒杀一众肥头大耳。钱?那更不用说了,盛家金库能“淹了”半个京城。 不可能不可能……张漾没有理由喜欢别人。 “哎……”张漾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有点头痛:“你别紧张,我只是想继续学业。” “……” 盛京以拳抵唇咳了两声,“继续学业?” “对,现在国家教育开放,我想攻读硕士的话,应该不会被人歧视。” “不会,当然不会!我看谁敢!”除非他不想在京城混了。 “但你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回学校了?” 在盛京觉得,就算张漾躺平一辈子,他也能保证人以后荣华富贵,被捧在手心里,还有谁敢嘲笑区区一个学历不成? “不是突然,是我想了很久的,你忘了,我手里有盛氏的股份,虽然内部用不着我顶,但在其位谋其事任其职。” 张漾静坐在那里,睫毛浓密如鸦羽般,遮住眸中大半坚决。 “我也不想当个干吃白饭的,我想——就算不在盛氏,在其他地方能发挥一下自己的用处也是好的。” 他不想做别人眼里的金丝雀,他内心有自己的天空。 说完,他又蹙眉看了盛京一眼,“你该不会想阻止我吧?” “不会!怎么会,既然你想这么做,我哪有拦着你的理?”盛京心想,我支持你还来不及。 好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