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情多了,见的多了,这种也就不稀奇了。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以后, 再看两位爷爷, 突然之间就有了新的想法。 程绍霖拍拍程南弈的肩膀:“你梁爷爷当初被他爸赶出了家门, 还被封锁了所有的经济,并且放出话去让所有人都不能帮他,只有你爷爷一直支持他。” 程南弈:“所以……” “但……”程绍霖突然转了语气,“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总归是不那么好接受的。” 程南弈:“……” 今天是小年夜,虽然闹了这么场不愉快的风波,但老爷子并没有因此迁怒元庭,而是给足了他的面子,热烈欢迎元庭回家。 元庭眼眶子又红了,就差再次抱着老爷子哭一场了。 老爷子忍不住叹气:“你可别哭了,我可不想再换一身衣服。” 一家人哈哈大笑。 因为是团圆宴,所以两个小宝宝也被推到了餐桌前。 老爷子坐在上首,左手边是钟大夫,然后是并排着的两辆婴儿车,再然后是程绍霖和……元庭。 而对面只坐了程南弈一个人。 元庭势必要与他把界线划分的清清楚楚。 程绍霖实在忍不住,自顾自的在那儿乐,被老爷子瞪了好几眼。 吃过晚饭后,程绍霖让元庭留宿,元庭来之前是打算留下的,但现在他不想留了,主要是精神一直绷着特别痛苦,他得回去消化一下今天的事情。 程绍霖可能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没留他,让程南弈送他回家。 “不用,不用。”元庭忙摆手拒绝,“那啥,让小张哥哥送我就行,不麻烦南弈哥哥了,再见!!!”说完就跟有狗撵他似的撒丫子就蹿。 程绍霖看着他的背影,又忍不住笑。 元庭一口气跑到大门口,感受着冬日的冷风,长长吐了口气,这一下午可给他紧张死了,比爬个山还累。 元庭低头给程南弈发信息:哥哥,你别出来送我,求你了。 刚点完发送,熟悉的车子就停在了他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了程南弈阴沉沉的脸。 元庭:“……”这该死的默契呀。 “上车。” 元庭耷拉着脑袋打开车门上车,完了,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车子驶出了小区,两人都没有说话。 元庭靠在副驾驶坐上,闭着眼睛大脑开始放空,主要是今天哭的太惨了,现在脑仁疼,什么都不想去想。 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院子里踢球,老爷子和程绍霖在桌边喝茶,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二楼往下看的少年。 两人对上视线,然后各自转开。 一转头又看到了亲妈,亲妈穿着漂亮的裙子挎着包进门,元庭立刻手动给她打了个马赛克,还是全身的那种。 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他还坐在车里,身上盖着的是程南弈的羽绒服。 “我睡着了?”元庭瓮声瓮气。 “嗯。”一只手伸过来按在了他眼尾处,“眼睛哭的难不难受?” “有点儿,嗓子也难受。” 程南弈又伸手过来,这次手里端着一杯奶茶店的饮品,上面插了个吸管,元庭下意识低头吸了一口,是冰糖雪梨,还是热的。 “哪儿来的?” “刚刚去买的,你哭了大半天,估计你也得嗓子不舒服。” 元庭:“……”能不提吗? 喝了几大口后,元庭恢复了些精气神,转头瞪着程南弈,就开始找茬,“你要出柜能不能事先知会一声,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为什么要提前知会你?”程南弈反问。 “……”一句话直接给元庭问住了。 沉默几秒后,元庭哼哼了一声:“好,我不配知道。” 程南弈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程南弈问他:“所以,你今天为什么哭?” “我激动,不行吗?”元庭嘴硬道。 程南弈没说话,盯着他看。 前面是个小巷子,没有路灯,车内也没有开车灯,只隐隐有大路上的光亮透过来。 元庭忍不住抿了抿唇,拍了一下程南弈的手,想将脸转开,下一秒,程南弈探头亲在了他的唇上。 元庭呼吸停顿了一瞬。 不同于上一次程南弈醉酒后的吻,这一次两人全然清醒,两人唇贴着唇,四目相对。 因为离得太近,眼睛累的不得了,程南弈伸手盖住了元庭的眼睛,抵着他的唇呢喃:“闭眼。” 元庭便在他的手心里将眼睛闭了上,轻颤的睫毛划过掌心,程南弈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元庭双手搂住程南弈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舍尖添在了他的唇上。 两人都没怎么接过吻,唯一的经验就是醉酒那次,所以这次跟那次基本没什么差别,两人都想掌控主动权,你来我往像是打架一样,最后气喘吁吁的拥抱。 平复了好一会儿后程南弈才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你对我什么心思?” “……”程南弈偏头在元庭耳垂上咬了一下,低声道,“这种心思。” 元庭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懒洋洋道:“就不告诉你。” 程南弈将他从怀里扯出来,低头看他:“好,我不问了,那现在说说今天的事情。” “说什么?”元庭不解的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唇,忍不住靠过去啄了一下。 接吻的感觉还挺好的。 这一下差点儿又将程南弈的火气勾上来,只能推开元庭,拉开两人的距离。 “……”元庭瞪他,“你嫌弃我?” 程南弈:“……” “先说今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跟爷爷那样说?” “哪样说?”元庭没好气。 “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现在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呀。”元庭转头看向车外,耳根子红的滴血,但依旧理直气壮道,“咱俩啥关系呀?” 程南弈想了想,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刚刚元庭睡觉的时候,他复盘了整件事情。 元庭一定是早就知道他的心思的,往前追溯应该就是醉酒那次。 “我喝醉亲你那次说了什么?”程南弈转头看向元庭。 元庭转了转眼珠,轻咳一声:“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只要我能施舍你一个眼神,让你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程南弈忍不住轻笑一声,“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可没有喜欢你。”元庭嚷了一声,“你可别冤枉我,从头至尾我都是被你强迫的。” “好,是我强迫的。”程南弈不在意的点头,心情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