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警惕的目光、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勤于锻炼才能保持的流畅身形、脱下上衣之后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还有…… 还有…… 千绪目光逐渐放空。 可恶。 有点怀念是怎么回事。 她紧急刹车,把不该再对前男友抱有的旖旎妄想都抛出脑海,继续板起小脸严肃思考。 如果说赤井秀一的职业是FBI,靠近她就是为了获取和案件相关的情报的话。一切当时的疑点就都解释得清了。 那么他忽然消失,也是因为案件解决了吗? 千绪抿唇,敛起表情,却又因为刚刚的胡思乱想,而忍不住想起分别前夜落在自己身上温柔的吻。 ……FBI,也要学习演戏吗? 她眼睫颤了颤,在陷入脆弱的情绪之前就强行转移了思考的方向。 不管是调查案件需要还是纯粹的感情诈骗,最后的结果都是他一声不吭地甩下了她。 千绪唾弃“被抛弃”“被甩掉”这些词,那些形容会让她觉得自己在感情中是弱势的一方,可她事实上并没有吃亏。睡到了帅哥,也享受了三个月的恋爱,物质和精神付出都保持在一个对等的范围内。 ——对方也并没有让她吃亏。 赤井秀一绝对是一个极具吸引力和魅力的好男友,强大、可靠、永远值得信赖。虽然看上去不太好接近,可优秀的观察力能让他注意到任何细节,包括她想刻意藏起来的窘迫,然后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决。 这样的人,简直像是毒品。 明知有多危险,却仍然忍不住被他吸引。 分别时,也会难以避免的陷入戒断反应。 千绪狠狠甩了甩脑袋。 不能再想了。 明明现在的处境才是最重要的。 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花费宝贵的时间想起赤井秀一。 千绪转而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很明显是一间寝室,大概十几平大小,布置得富丽堂皇。有两扇门在直角的两边墙壁上,大概是一间连接走廊,另一间通往隔壁。 整间房间里没有一个现代电器,家具全部都是欧式风格。正对着墙壁挂着一面镜子,镜子旁贴着一张边缘泛黄的纸。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纸上的文字,眯着眼睛费劲看了半天,也只能分辨出那大概是十行英文花体字,每行长度差不多。 是一首诗吗? 也是因为艰难起身去看纸上文字的关系,千绪才终于注意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身上的皮卡丘睡衣竟然在睡梦中被换掉了,变成了一身华丽精 致、花纹繁复的旧世纪长裙。她刚刚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量,还以为是被子搭在了腿上,现在才发现竟然是厚重的裙裾。 搞什么?Cspy? 不对,她的皮卡丘睡衣——!! 千绪表情顿时变得悲痛。 是谁帮她换掉的?男人还是女人? 刚刚好像有瞥到车上坐着另一个人,那人还和绑走她的人有很短的一段对话,但嗓音压低了,她又处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根本没办法分清说话的人的性别。 她艰难地回忆着。 记忆中,车上那个人的脚下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从腿型来看是个女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不过千绪自己既然被活着运到了这里,还被换上了这一身莫名其妙的衣服,大概犯人的目的不只是绑架或者杀人这么简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女人应该也还好端端地待在这栋建筑的某一处才对。 冲矢昴看见她被绑走,一定会报警,她只要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就行了。 千绪再次环顾四周,确定犯人没有留下什么指示或线索。手环上有个锁孔,房间角落的橱柜上有个小架子,挂了把铜质钥匙,不知是不是她的这一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是她绝对够不到的范围。 那个犯人折腾了这么一出,总不会就是为了让她躺在这里吧……总会在某个时刻给出提示才对。 像是为了应和千绪的猜测,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像是用老式电视破损的扬声器放出的声音,处理过的音色被再度模糊,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唱着不成调的曲。 “Ten little sldier bys went ut t dine One chked his little 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nine…*” (十个小兵人,出门打牙祭;不幸噎住喉,十个只剩九。*) “tle sldier…” (九个小兵人……) 那毫无感情的机械声忽然停滞。 半晌,竟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啊,错了。”它轻声开口。 “正确的版本是这个。” 声音渐渐远去,几秒钟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女孩含着哭腔、颤抖的细弱哼吟。 “Otle, tw little, three littl little, five little, six little Indians……*” 那是一首熟悉的童谣。 小女孩清脆稚嫩的嗓音在房间中回荡,从一一直数到十个印第安小孩,又倒着数了回去。 最终在只剩“Otle Indians”的时候,像被突然扼住喉咙般,戛然而止。 千绪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屏息躺在床上等待几秒,发现那个声音真的就此消失之后,猛然挣扎起来。 如果那个混蛋真的疯狂到绑架了一个小女孩来唱这首歌…… 她不能再等待救援了,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才行。 千绪环顾四周,一改刚刚的懒散,这次飞快确定好了逃脱方案。 她咬着牙用一只脚去够起挂在床尾的一截绸缎。 绸缎表面光滑,将它塞进手环和手腕之间的缝隙里,可以大大减少摩擦力,或许就有机会把手挣脱出来。 不管能否成功,她必须试试。 千绪艰难地伸长了腿 ,没受伤的脚支撑在床上,受伤的脚拼命地朝绸缎靠近。身体伸展到极限,手腕被勒出了一圈红痕。烙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上,刺目而狰狞。 绷紧的脚踝传来痛感,千绪无暇顾及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声音切断之前,小女孩最后颤抖着倒吸的那一口冷气。 有个小孩被绑架了…… 她还那么小…… 千绪眼神空洞一瞬,又变得坚定。在手腕几乎难以承受地拽出血痕的同时,她终于够到那块红绸。 足尖轻轻一勾,她将绸缎拉到了自己身边,靠着柔韧性用腿送到尽量高的地方,直到垂下的部分终于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