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道具反而上手想摸，突然窜出一个鬼到他面前，他还会下意识道歉，李危见他对新奇的事物好奇程度快让他松开手了，立马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贴在他身上说：“老公，我害怕。” 乜生在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能说出这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还有装都不装的语气，她的表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他摸索着李危的头发，揉了揉她的脑袋，配合她表演地说：“那你抱紧我。” 李危觉得回去一定要给他看十部鬼片。 出了鬼屋，有人抱着伴侣发抖，有人嘴里说着“真无聊”，转头就被自己的朋友吓了一跳。李危是真无聊地挽着乜生走出来，最恐怖的竟然是因为适应了黑暗环境而突然刺进眼睛的太阳光，李危闭上眼睛躲避光线，再睁眼，却被拂过视野的红色气球吓了一跳。 她顺着气球看去，金发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手上攥着很多颜色和款式的气球，好像能把他从地面上拽起来腾空而起。 他们都在说那个人长得像小王子，但是李危睁开眼他就是背对着他了。 乜生见李危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拽着气球的金发少年，突然就把脸挡在她面前，被乜生那张背光的黑脸遮挡了视线，李危终于回过神来。 “想买气球？”乜生明里暗里地说。 李危明显感觉到他吃醋了，搂上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盯着他好像耷拉着的猫耳朵，“买了又没用，一会儿就瘪了。” 她张望着发现海盗船人也挺少的，拉上乜生的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便朝那边跑。 金发少年蹲下身把一个透明里装着爱心的气球递给一个小女孩，起身再回头，李危和乜生已经手拉着手跑远，只是他们的身高与着装都太过出挑，在平凡的人群中就算只是背影也异常引人注目。 他把气球都攥在一个手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单手拍下了他们的背影。 李危和乜生在排队的时候，她还问乜生他应该没有什么心脏病之类的吧，乜生叹了一口气，说他的身体李危比他自己还清楚，他有没有她不知道吗？ 李危说也是哦。 “那我们待会儿去玩跳楼机？” “那我可能就会有心脏病了。” 哎呀，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怕嘛。 李危好久没来游乐园了，上一次来游乐园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小学，父亲一人一手哥哥姐姐，母亲也来了，李危没有人牵着，差点被人潮挤走，混乱时母亲那只满是茧的手抓住了她。那时候李危觉得，母亲真的是爱她的，她会喊着“小微”，努力把她从人潮中抱起来，她被怀抱在母亲的臂膀之中，那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瞬间。 但是那场游乐园之旅意料之中的不愉快，母亲犯病，父亲忙着把母亲送回车里，哥哥把饮料洒在李危身上，姐姐因为不想和哥哥分开而哭，真是乱套了。从此以后李危就再也没来过游乐园。 海盗船逐渐开始摇摆，她又对着天空的云发呆。 云去哪儿了？ 缓缓升起，又急速落下，心脏在不停地刺激中陷入一种困境。 她转过头看着乜生双眼目视前方，黑发被冲力与风掀起，露出前所未有的笑意，她觉得这一切仿若是梦中的场景。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已经搞不清楚了。母亲在她的记忆中割裂成两个人，只有父亲一如既往的残忍又虚伪，有人说爱她，又转头抛弃她。会不会其实这里也是一场梦，她真的再也无法从梦里醒来了，而阿止也因为她无法醒来而尸沉大海。或许这里是极乐净土，不，她应当在无间地狱，所以这里是现实？ 心脏的收缩与视野的摇晃让她有些无法分辨，但是当乜生那双眼睛对上她的脸时，李危就觉得无所谓了。 管他是极乐净土还是无间地狱，你如此幸福就好。 他的黑发因重力与冲力飘来飘去，但目光依旧停留在李危的脸上，她看见他张开嘴说了几个字，李危没听清，问他说什么。 “我说——”他提高了音量，无比灿烂地说，“我爱你。” 应当在这里告白吗？ 在这个不断摇摆的，像吊桥似的困境，应当在这里告白吗？ 可他的笑容却不见一丝狡猾，而是纯粹地想说这三个字罢了。 “没听到就再也不说了。”乜生没有把脸别过去，而是握上了李危的手。 李危却恶作剧般地挠着他的手心，“没听到，再说一次。” 乜生不做声，因为李危的狡黠笑容已经暴露一切了。海盗船逐渐慢了下来，心脏也逐渐恢复了平和，他的笑容浅浅的，还隐约能看到梨涡。 李危卸掉安全带就拉着他的手下船，说要去吃那个情侣套餐，乜生被她拉扯着跑，根本跟不上她的步伐，李危看着跑了一会儿就直喘气的乜生，半蹲下来说“你还要我背你啊？”乜生擦着汗拨浪鼓似的摇头。 她趁着乜生坐在路边长椅上喘气，打开了手机习惯性地刷朋友圈，翻着翻着发现那个发旋转木马的人又发了一张图，人山人海的好像就是这里拥挤的人潮，配文是“遇到熟人了”。他用手指放大图片，看到中央异常明显的粉白色情侣装，那不是她和乜生吗？ “搞什么。”李危还是翻不出这人到底是谁，就在他这条朋友圈底下发了一条： 【你也在这里玩吗？】 她的另一只手还在给乜生用纸巾擦汗，而那个人几乎是秒回： ——请照顾一下我的气球生意吧。 李危突然瞪大了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拿着手机四处张望，却哪儿也不见有卖气球的人。乜生问她怎么了，李危只是把手机贴在胸前，感觉胸口的心跳速度加快。长腿老?阿＜姨证理〉 她在确认四处并没有卖气球的人之后又重新打开手机屏幕回复他： 【你是谁？】 难道是乐园，但是她从来没有同意过他的好友申请，最近也没有加过陌生好友，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微信列表里？ 不，乐园没有那么矮，红色气球从李危眼前飘过时她注意过那个少年个子是比她矮的，而且还有一头耀眼的金发。 上方发来了新的回复：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李危觉得这样聊天很怪，就直接打开了和他的聊天框。 【我没有备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 ——你为什么可以忘记？ 李危云里雾里地，想回复，他却很快又发来一条： ——你凭什么就能忘记了？ 李危脑子很乱，且不说她因为初中乜生的事情把记忆打了个稀巴烂，往后所有的记忆都混成了一团，她见过太多人太多事，要她什么都记得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李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