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 为什么要把悲愤发泄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说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死,但——不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家的吗? 因为我作为哥哥在排挤妹妹? 那你们呢? 你们到死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吗? 从这一刻开始,姓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可以是申生,可以是林生,可以是吴生,我陷入了一个个将我接纳又将我抛弃的家庭。 五十*长腿50老啊姨50 他们已经不单是将我当做一个人寄放在那里,我感受到了,第二次我是被卖掉了。不过是被卖给了有钱人,我在被送往别墅时还在期望着和她处于同一个世界的未来,但那家主人见到我就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关在狗笼子里,这次我真的成为了狗,发现狗过得确实比我曾经要好。 不仅有漂亮的衣服能穿,还能吃高级的食物,虽然只能用嘴和舌头吃碗里的食物,连用手抓都不被允许。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做有钱人家被圈养的狗也挺好的。 但是如果能让我选择主人,我想被她圈养。 我躺在狗笼里浅眠,现实与梦境的交界处是我的幻想,她摸着我的脑袋说甜蜜的话语,我朝她汪汪地叫,她会抱着我,和我一同进入梦乡。 我只是单纯地想成为一条宠物狗,被她施予爱。 而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养我这条狗做什么。 十三岁,我被调教成一只必须整日发情的公狗,每天只是等着主人回家,主人打开笼子让我爬出来,一边说着“骚公狗”一边操我。 在我昏死过去的那一刻,萌生了第一个想要接近她的念头。 李危,我是不是很卑鄙? 我自顾自地偷看、跟踪你,自顾自将你视为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你甚至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我却将你在我心中安排了个遍。 而在自我厌恶到达最高点的那一瞬间,我却仍然幻想着你能够来救我。 你要怎么救一个未曾谋面的人? 我开始顺从我的主人,迎合他那些低劣的话。他会在床上说爱我,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没有人教过我。但随着我越发浪荡而熟练,他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个什么东西,把我捧在手心里,甚至允许我上桌吃饭。 他的儿子似乎很不待见我,有意无意地就嘲讽我,就在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可你父亲比起你似乎更在意我”之后,他打了我一巴掌,小孩子也没什么力气,但我的脸很容易留下印子。主人回来看到我脸上的红印问我是谁打的,我如实说了,你儿子打的。 在我发现原来只要自己受伤就能让一个人对自己最亲的人下手那一刻,我就知道该怎么活了。 十四岁,我被允许外出。 我就像吸血鬼一样,被太阳刺得慌。 那时我头发很长,主人喜欢我长头发,一直没给我剪。 我常常爬进她所在初中的一个狗洞,偷偷看她在红色橡胶地上奔跑的样子,有很多人也一样会看她,有男的有女的,但应该都是本校的学生。他们会为她喝彩,给她送水,而我,只能看着她,长久地,看着她。 他们喊他“李wēi”,我并不知道是哪个字,不过有一次我在垃圾桶里捡了她的试卷,上面写着“李危”,但又把“危”字划去写成了“微”。我不知道究竟应该是哪个字,但我也怎么不认识这两个字,所以她的名字在我心里一直是一种拼音的状态。 李危,我骗了你,但是我没有骗你很多。我爬狗洞进来不是为了送零食,只是为了看你一眼,我就在体育仓库门口,从缝隙中感受从里面传出的烟味,想象你抽烟的样子。 但是主人的儿子也在这个学校里,他似乎是刻意跟踪了我,也许我在学校里被他偶然看到了,他在家里受尽了气,被一条狗比下去任谁都不会高兴,所以他想报复我,于是在我专注于空气中弥漫的烟雾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地回头,那把银晃晃的水果刀映照着我的脸,就这么不由分说地插进我的腹部。 他不是想报复我,他铁了心要杀了我。 李危那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的感官被疼痛刺激着,眼看他离去,我本应该直接摔倒在地,但是我没有,我强忍着疼痛走到仓库门面前,闭上双眼往后倾倒,脑袋撞上门的缝隙,我将命运全数交于你手。 当门从后面被打开,我本抵在仓库门上的脑袋倒在了她的鞋尖。 李危,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着你的脸。 但为什么视野又模糊了呢。 我想多看你几眼。 我没能看清妈妈的脸,她把我丢下,也没能掐死我,让我活到现在。现在我把命交给你,你可以让我倒在这里,一直到流光我身体里所有的血,也可以选择救我。但其实我知道你和母亲都没有选择,你是一个连死掉的小鸟都会为它立碑的人,你就算不是因善意救我,也会因为无法看着我凄惨地死去,害怕我的死相印在脑海中久久不得离去而救我的。 不然,就让我以死相长长久久地活在你的记忆里吧。 请记住我吧,请缅怀我吧,也给我立一个碑吧。 失去意识的瞬间,我好希望自己是那只快死掉的鸟。 被她抱在怀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能得到她的青睐。 我知道从那一刻开始,齿轮就无法停下了。 五十一*长腿51老啊姨51 天啊,我醒时鱼如得水,晕死过去的记忆仿佛倒带一般将我的血液逆流回我的血管。 我被李危那被强迫的善意给救了,我仰头汲取着弥散着消毒水味的空气,但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匆匆昏厥,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听她说话。我摸遍了身体试图找到她留下的指纹,当然无处可寻,只觉得要是她碰过这身体,我或许即刻去死也没有一句遗言。 我本想就此止步,被她救过一次的人生已经足够完美。但她偏是扣了扣门板,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朝我走来,我甚至都不敢呼吸,梦里我们交谈甚欢,现实却只是对上视线就已经避无可避。我试想过无数个我们见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在充斥着消毒水的病房。 我用无数个谎言来构造我们巧合的相遇,她也没有那么信,但她不会为我去探寻真相,因为那毫无意义。 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嫌弃,这是必然的,她不过救我一命只能证明我们在同一个维度,我们并不像人与鬼一样无法触碰到对方。但她下一秒却拨开我的刘海,迫使我的瞳孔注视着她,我感觉她的眼里多了一份笑意,那使我心慌,撞得我不知去向。 可她转身要走,我怕她像我的梦一样易碎。 她跟我开玩笑,我听得出来,她甚至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