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手里的烟都掉了烫到了大腿,跑上前拉着闫耶莉的手臂让她别打了。 那时候李危就注意到了,闫耶莉的面容开始变得瘦削苍白。 她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睛下蒙上一层层黑,托着她死人一般的眼球,整张脸瘦得颧骨突出,白金色的头发也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已经褪色成了暗黄。 李危认得这副模样。 她扯上闫耶莉的袖子,闫耶莉都认不清眼前人是谁了就在那儿撒泼打滚,一直喊着“他妈的都是婊子”,李危清楚地看到闫耶莉纤细的手臂上留下一个个吸毒才会有的针眼。 闫耶莉在地上滚了几圈好像终于回过神来,认得李危的脸了,她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爬到李危身边,当着闫耶文的面就要脱衣服,李危拽住她的胡乱扯衣服的手说她疯了,吸了毒还要在亲弟弟面前做爱。 那时候闫耶莉说什么来着。 对了。 “什么叫在亲弟弟面前做爱,我们都做了好几次了。” ... 李危被张美华拽来了酒吧,还拉上了高中认识的几个人一起,说是这儿有男摸跳舞唱歌,李危本来是没兴趣的,不过看了眼他们发的照片,闫耶文在里头,李危看到那照片时嘴里的可乐差点喷出来。 “真去当牛郎了?”她看着闫耶文那不算出挑的身材但绝对适合蛊惑女人的脸诧异地说。 张美华说“你认识吗”,李危犹豫了一秒摇了摇头,“可能只是长得比较像。” 不过真到了酒吧在看到舞台上那个拿着话筒的金发少年,她又觉得自己认识了。 他竟是一头白金色长发垂地,像希腊神话中的某个神,准确来说,像瑞亚,或是赫拉,如果没有这阵歌声,所有人应当都会认为他是女人。 “I am my mother's savage daughter...The one who runs barefoot...Cursing sharp stones ...(我是我母亲的野蛮的女儿,赤着脚奔跑,咒骂割脚的尖石)” “I am my mother's savage daughter...I will not cut my hair,I will not lower my voice...(我是我母亲的狂野女儿,我绝不会剪短我的头发,我绝不会停止高歌)” 李危在想,当时闫耶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亲弟弟面前做过了,还是和亲弟弟做过了,又或者...? 会有更令人窒息的记忆掐上她的脖子,把她的过往摔得粉碎。 歌是《savage daughter》 六十四*长腿64老啊姨64 闫耶文一直闭眼唱歌,根本没注意到李危的视线炽热地要将他整个人剥开。 虽然闫耶莉没有那么长的头发,但是这也太像了,她几乎整个人要趴在台子上,从下往上凝视他的脸,随着歌声越发激昂,李危感觉有什么记忆要从混乱的过往破壳而出。 在他笛声般的吟唱后一阵清唱,乐器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要整个空间裂出一道缝隙。 “We are all brought forth out of darkness,Into this world, through blood and through pain...(我们皆从黑暗中被带到这个世界,经历血腥与痛苦)” 很奇怪。 “And deep in our bones, the old songs are waking,So sing them with voices of thunder and rain...(古老的歌谣正从我们的骨肉深处被唤醒,所以请伴着雷雨之声放声歌唱吧)” 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首歌。 在记忆被遗忘的某个角落。 李危沉陷于回忆中丝毫未注意歌声已落幕,闫耶文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睫毛在光的照耀下像涂了金粉,他拂去假发将他少年的一貌现于观众面前,一时之间掌声轰动,有人惊叹于这居然是个男人,有人却说听歌声不是很明显吗。李危被这掌声拉回了神,她抬眸却刚好撞上闫耶文朝台下扫视的眼睛,两人都很尴尬地注视对方。 他职业微笑着下了舞台,李危紧随其后半路拦截,被一路拖拽着进了包厢,闫耶文一边掰着李危那不知道从哪儿来那么大力气的手一边说:“你干什么...!我在工作啊!” 李危把他甩包厢的沙发上关上了门,拿出手机给他微信转了五千,闫耶文把震动了一下的手机拿出来看到李危发来的转账一下就不说话了。 “包你一天够吗?”她坐在了闫耶文对面,手又开始摸烟,却发现兜里没烟,啧一声挠了挠头发。 闫耶文面对金钱的诱惑还是放下了自尊。 “...先说好,我就在这儿工作,虽然没几天,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李危说,“因为是我看到你的照片才来的。” 闫耶文一愣,“什么意思?” “上次没问明白,我好奇。”李危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他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眼神躲躲闪闪的,“你好奇这个干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熟到你得关心我的财务状况吗?” 似乎是对上次的报复,李危轻笑一声,“你知道你欠的高利贷是我爹名下的吗?” 他忽地抬起那耷拉的脑袋,不可置信地盯着一脸笑意的李危。 演得好?还是真的不知道?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李危到底为什么要找他。 李危翻了个白眼,怎么这都听不明白。 “你因为什么欠债,我就想知道这个。”她的食指敲了敲桌子。 “那你问你那有钱老爹不行吗?” “我和他关系不太好,不想问。” 闫耶文抓着自己的手臂不安地摩挲,李危又给他转过去一千块。 手机叮咚一声,闫耶文瞥了一眼手机,不解地盯着李危:“你还想问什么?” “闫耶莉,死之前怀了一个孩子。” 他像是被扯住了神经一般僵硬在那里。 “你知道那个孩子的爹是谁吗?” 他几乎是没等李危说完整句话就接上一句:“我怎么知道啊!” 李危托着腮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闫耶文身边,他下意识往里边一挪,但就剩个拐角无处可逃,李危拽过他的手臂把他的袖子拉起来,拉到底也没有她想看的东西,闫耶文叫着“我没有吸毒”把手臂给挣脱了过去,却被李危拽着另一只手拉起袖子,那吸毒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