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他本该撞上床边的木桌,可桌上此时坐着人——凯希实在是累了,进了屋坐上桌,就再也没挪动过。 青年背靠着磨砂玻璃的窗,在交媾的噪音里小睡。他一条腿踩在床沿,另一条腿蜷着踩在桌上,充当自己的扶手,好能让他撑着脑袋。 卷毛被撞得往前耸,在青年腿间来回,好几次差点撞到青年的大腿。 里恩喘着粗气提醒道:“……小心点,别吵醒他。” “……求求你不要了哥,你放过我吧,啊!啊!”卷毛只能往后缩,于是被操得更狠。 “呼——”里恩长长舒气,享受着性快感,视线却落在凯希脸上,“说啊,为什么偷东西?为什么卖假药?” “我,我,我好吃懒做,我该死……” 灯关了,只有外面清晨的天光从窗透进来些许,草率地描摹出凯希的轮廓。 他很少有机会看到凯希的睡颜,在修道院的每晚他都是嗑药磕睡过去的;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凯希喜欢整个人缩进被窝里藏着睡,而且是倒床就睡,速度快得像暴毙。 青年睡着的模样好像《箴言》里所描述的,无性的天使。《箴言》里并没有天使的画像,里恩也不认识几个字;他对天使的了解全都来自于芙兰卡的教给孩子们的赞美诗。诗的具体内容他没有记住,记住的只有朦胧的感觉。 那是具有神性的,会让人想顶礼膜拜的,是人能想象出的所有美好的集合,是人极尽追求却不可注视的真理。 “我是看,看你们,你们的行李,好像很值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祂是包容的,广阔的,犹如一束光在黑夜中展开。 祂又是不可阻挡的,具有侵略性的,会一点点腐蚀掉黑暗。 性欲在这种诡异的神性光芒中沸腾了,他操着无关紧要的人,却怎么都觉得饥渴难耐。 里恩咽了咽口水,掐着卷毛并不怎么好摸的腰,每次进入都像要顶破对方的肚子似的蛮横。 “哥,别搞了,你给我个痛快吧……” 男人低声问:“想死啊?” “不想,哥,我想活……”卷毛哭得伤心,绝望道,“我也不想偷啊,我,啊,我也想,正常点……妈的,我……我太惨了……为什么是我啊,萝拉,萝拉……” “萝拉是谁?”里恩心不在焉地问,挺腰的动作慢了下来,“你的姘头?” “不要,不要这么说她,不要这么说她……” “哦,你喜欢的人?” 卷毛不语,呜咽着埋下头。 看着对方这悲从中来的样子,里恩只觉得无聊。可他瞄一眼黯淡天光下的凯希,他又觉得来劲儿了。 男人忽地伏身下去,在卷毛耳边低声问:“想活是不是啊?” “……想……” “去帮他口交,他爽了我就放过你。”里恩沉沉发笑,“……不过他起床气很大,你要是突然把他吵醒了,他应该会把你剁成肉酱。” 人如果有选择,“尊严”就会不停抵抗迫害;人如果没有选择,“尊严”就什么都不是了。 对卷毛而言,他那点“尊严”,早就被男人的阴茎捅成了碎片。他没有不怕死的勇气,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只能怪自己,下手没找对人,惹上了不该惹的事。 在死和顺从的单选题上,卷毛选顺从。 他腾不出第三只手来解开西裤的纽扣与拉链,他只能用嘴和舌头,半天才把纽扣解开。接着他咬住拉链头,努力往下,让裤头彻底地敞开,露出青年的黑色底裤。 里恩耐不住地低笑,性器仍保持着温柔的幅度在卷毛身体里进出。 “继续,继续……” 卷毛不敢不听,立刻伸出舌头,隔着布料去舔青年跨间还软趴趴的东西。男人都是很纯粹的生物,不管心里想不想做爱,只要刺激够,阴茎就会渴望诚实地翘起来。凯希也是男人,所以陌生人的舌头侍弄不过几下,那里就肉眼可见地胀大。 即便凯希睡得一向很熟,性感带被碰触仍让他无意识地皱眉。 天光还黯淡,可凯希神情中的细微变化,里恩看得很清楚。他刚才还有点兴致缺缺,现在只觉得欲火狂躁。性器在无关紧要的肉体里再硬了几分,里恩一不注意就顶得深了些,将人顶得哼出声。 “继续。” 卷毛依言照办。 唾液沾湿了布料,柔软的唇舌搔刮着撩拨着,偶尔会因为里恩操得太深而完全压在青年的腿间。在这种刺激下,很快凯希就完全勃起了。阴茎鼓胀着顶出形状,凯希不安地动了动,来到了苏醒边缘。 “把内裤也脱了。”里恩扣住卷毛的肩膀,猛地操进最深处,“小心点,牙别磕到他了哦。” 他垂着眼,像欣赏什么画作似的,欣赏着卷毛小心翼翼咬住内裤的边沿,拉开,再往下。凯希完全硬了的东西倏地弹出来,打在卷毛的脸上。接下来的事不用里恩再教,卷毛仿佛已经失去了意志,乖乖张嘴含住面前那根性器。 “嗯……”青年眉头拧巴得更厉害了,朦胧间哼了声。 凯希的体毛很少,算得上稀疏;就连下体也是,只有零散一些耻毛。于是红润饱满、被舔得水光发亮的阴茎,里恩尽收眼底。 卷毛大概是第一次——上面也是,下面也是——他很生疏,只知道含住前端敏感地位置,含几下舔几下。这把里恩看乐了,他故意重重插了数次:“含进去一点,含进去。” “唔!唔唔!”卷毛毫无防备,被撞得往前耸,那根阴茎便不客气地碾在他的喉头。 他难受得差点呕吐,里恩却笑得相当放肆:“哈哈哈……深喉懂不懂?有没有女人帮你深喉过啊?没试过吗?” 就在这时,凯希睁开了眼。 “我敢肯定这烂主意是你出的。”青年的视线像薄薄的刀片,落在里恩身上。他是不满的,或者说他有点来火;但他并没有推开卷毛,反而伸出他的义肢,用冰冷的手指插进对方的发丝里,再狠狠地揪住。他另只手撑在木桌上,猛地一挺腰,阴茎立时撞进了柔软紧致的喉管里。 下一秒凯希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模糊了他的目光,呼吸绵长而甜腻。 “长期不做爱会阳痿的,”里恩说,“我这是在关爱你。”“别狗叫。”凯希眼也不抬,自顾自地操着卷毛的嘴。 他明明长了一张并不生动的脸,但挺腰的动作凶狠又暴戾。 凯希的相貌很淡,不笑的时候仿佛大理石材质的塑像,没什么生气。但正因为淡,一旦他露出渴望、欲望,又或恼怒,那张脸就会瞬间变得邪气。神性与邪气,构成了凯希身上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味道。他的眼睛在其中尤为——他长了双细窄的眼睛,内眼角微微下勾,睫毛很密很长却不卷翘,像是照着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