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们搬去下原住。……还没来得及搬，史……那个人一直派人来找萝拉，然后就在我们退掉出租屋，准备搬走的那天，萝拉不见了。”卷毛说到这儿，深深地吸了口气。 里恩歪歪斜斜躺在那张他做过爱的小铁床上，靠着墙仰头抽烟。 看着烟缓慢地上升，在浑浊的空气中飘散成各种形状，他不是太清醒的脑子里，开始反复出现很久之前的某个画面。 ——晦暗的监狱。唯一的窗。光。光映亮的脸。 没等里恩再催，卷毛主动往下说：“那天她没回家，我猜都知道是被那家伙的人抓走了。……我大晚上的跑去那人的办公楼，但保镖死活拦着不让我进去。我就撬了后门的锁进去，结果被保镖抓了……第二天，第二天……萝拉，萝拉……” “被强奸了是吧？”里恩淡淡道。 卷毛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剧情我可太熟了，不稀奇，”里恩又说，“手别停啊，继续，搞快点，是要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动作会比较快？” 听见这话，卷毛身躯一震，手立刻动起来——他站在洗手间，正敞着门在洗脸台前，埋头小心翼翼地搓洗西装外套。 过了会儿，里恩又说：“然后呢，那什么强奸了你女朋友，你就不想报复？” “我想啊，我怎么可能不想？”卷毛说得艰难，“而且……不止是强奸……” “那轮奸？” “…………” “嗯？说啊。” 良久卷毛才低声道：“她死了……被史……被那些人一起，弄死了……我在那里等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看到尸体被抬出来……” “玩这么大啊史密斯。” “！”卷毛倏地扭过头，看向在床上摊着的里恩，“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法报仇，又是保镖又是办公室，不是参议员是什么？谁还在上原敢这么肆无忌惮？”里恩随手将烟头摁灭在墙上，留下个拖长的黑印，“中立区打得那么凶，留在上原的军官只有那几个老东西；要是他们想操你的女人，尸体哪能让你看到。剩下的就只有参议会那些好色的肥猪……” “……” “你还说漏嘴好几次，我没记错的话，‘S’开头的议员，只有史密斯了。呀，我可真是聪明，可惜，这么完美的推理凯希没有听到。” 卷毛沉默片刻，咬牙切齿道：“……是。” 里恩笑了笑，重新戴回面罩，声音变得沉闷：“我就知道。不过你可真是个废物啊，居然就这么算了。要是换成我，就算杀光那栋楼的人，我也会报仇的。毕竟我很记仇。” “谁说我就算了？我没有！……” 人在愤怒的时候很容易忘记其他情绪，包括恐惧，包括厌恶。提起史密斯做过的事，卷毛愤恨不已，事无巨细地全讲给了最爱八卦的男人。 他叫洛克，父母死得很早，十三四岁开始就靠小偷小摸过活，蹲局子都是家常便饭。按常理他可能会这么浑浑噩噩地混到死，但他遇到了萝拉——萝拉就是所有爱情故事里都会出现的好女孩，漂亮勤劳，开朗阳光。萝拉和洛克恋爱后，洛克金盆洗手，老老实实打起了工；两个人租了套不错的小房子，勤勤恳恳赚钱，只等着结婚。 但这些美好的愿景都被史密斯议员打破了，萝拉被史密斯和他的朋友们轮奸致死，尸体在凌晨抬出了议员办公大楼，洛克就亲眼看着那些人把她埋在了郊外。后来洛克也试过报仇，偷偷摸进办公楼打算给史密斯下毒；但还没找到史密斯的办公室，就被抓了个正着，在看守所里被打断了手，还关了一个月。等他手好了，钱也所剩无几准备去打工时，洛克的户籍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成了上原的“黑户”。再往后他就又重操旧业，变成了里恩他们在列车上遇到的扒手。 “普普通通，也不是很精彩，”里恩评价道，“我还以为有更加劲爆的情节呢。” “……西装，洗好了。” “洗好了晒啊，用我教你？” 两件相同款式不同尺码的黑西装，挂上了窗前。洛克推开窗，外面的冷风吹得他忍不住打颤，他这才有时间坐在角落里替自己的大腿上药；里恩并未阻止，屋里便暂时归于安静。 洛克忍着痛，慢吞吞地包扎大腿，不过几分钟功夫，床上传来均匀地鼾声。他回头看了看，男人歪着脑袋，以一种看起来非常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原本洛克的仇人只有史密斯，现在又多了这两个不知来路的狠角色。 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被另一个男人强奸，这种恨意仅次于杀妻之仇。他并不是个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男人——否则他也不会敢在列车上挑中他们下手，毕竟防毒面罩看起来就很不好惹——察觉到对方睡着，洛克极轻极缓地挪动脚步，拉开了置物架最下面的抽屉。 抽屉里躺着把锈了的水果刀。 “杀不了史密斯，还杀不了你吗”，这想法倏地冒了出来，再压不下去。洛克咬着牙，拿着刀，仍是极轻极缓地挪向铁架床。他很紧张，手都在抖，身上不住地冒冷汗。可他的大腿、他的屁股，都在火辣辣地疼，仿佛是在催促他快点一刀杀了床上的畜生。 距离一点点缩短，他的手也越抖越厉害。 面罩男睡得很香，丝毫也没察觉到他的接近。 终于，洛克挪到了床头，他双手握住水果刀，高高举起，对着男人的心口就要扎下去—— “你还是挺想杀了史密斯的吧？”男人突然出声道。 洛克吓得腰一软，手也松了，水果刀啪嗒落地。 “哈哈……想杀我啊？挺有脾气的嘛。”9⒉⒋①∕⒌⑦⒍⑸4qun∧内求?雯催更 “…………”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里恩瞥向他，“史密斯这么对你，你想不想让他死得很惨？” “……” “我猜你肯定一直有在打听他的行踪吧？你看这样如何，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杀了史密斯。” 洛克当即怔住，里恩说这话时的口吻，轻松得像在谈论今晚要吃点什么似的；仿佛杀了联邦总统候选人，对他而言只是动动餐叉的事。 “要还是不要？嗯哼？” “你怎么杀……他那么多保镖……” 里恩笑道：“连保镖一起杀掉不就得了。” “……保护史密斯的人还有军官，甚至少校！” “你别问了，只要你知道史密斯接下来一周的行踪，我就百分之百能杀了他。” 洛克知道这两个人不好惹，很可能是哪个黑帮里混的；但黑帮和能够决定联邦未来发展的议员，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他将信将疑地问：“……你，你打算怎么做？”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