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打开，然后把他们全部吊死。 他脖子上有绳圈，手上有手铐，手铐上粗重的锁链还扣在绞刑架上，现在想逃已经晚了。 ——所以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 克里斯喃喃念了句“不是吧”，刽子手终于碰到了操纵杆。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嗙”的一声；下一瞬，有什么肉眼捕捉不到的东西无情穿过刽子手的小腿。 “啊——！” 刽子手失去平衡，立刻往阶梯方向摔。 鬣狗吹了声口哨：“……你看，凯希来了。” “终于来了……等等，等等！！” 这一下失衡让刽子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唯一能抓的东西——操纵杆。他们就眼看着那只可恶的手往下一带，机簧“咔”地微妙作响。死刑犯们脚下的木板倏然分成两片朝下落，所有人猛地坠落，再被脖子上的绳圈野蛮地拽住。 “！！！” 克里斯腾空的双腿疯狂挣扎，他死死抓着脖子上的麻绳，却仍喘不过气，脸顷刻间涨得发紫。旁边的鬣狗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们在窒息中看向对方，各自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嗙！嗙！嗙！” 然而半分钟后，接连三声枪响再度袭来。 “有人劫刑场！！”法警大声喊着，司法会那些老头子吓得钻进了桌子下面。 第一枚子弹宛如神迹降临，从侧面打中了系在铁架上的麻绳；它并非只是击中了某一根，而是在一刹那将架五根摇晃的麻绳一齐射断。 克里斯再一次下坠，在脚尖立地还有十几二十公分时又被狠狠拽住，停在了空中——他们的手铐还被铁链扣在绞刑架上。 于是第二枚、第三枚子弹就那么轻巧地、精准地，射在了铁扣上。 克里斯踉跄着落地，法警们反应迅速，立刻端着枪围了上来。 他摆出迎战的架势，旁边鬣狗非常自然地揪住了刚刚摔下来的刽子手，用手铐的铁链勒住对方的脖子，笑嘻嘻地看向法警们：“别开枪啊，开枪我就勒断他的颈椎骨。” 鬣狗话音未落，他们背后的方向传来一声很急促的“Fox”——乔森站在处刑场的侧门处，一左一右两把手枪正对准他们这边，脚边还有两个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法警。克里斯想也没想地往乔森狂奔，对方朝他扔出枪，他精准接住，再回头替狗威慑法警。 三人带一个腿受伤的人质往侧门退，有法警当机立断道：“不要管人质！不能让他们跑了……唔！” 克里斯直接开枪，不给他废话说完的机会。 于是混乱的枪战开始了。 鬣狗把人质往那边狠狠一踹，趁乱伏身抽走地上躺着的法警的配枪，扭头和克里斯一并朝着追过来的法警开枪。子弹在两伙人中间乱飞，混乱中谁也没打中谁；但弹夹里的子弹是有限的，不到一分钟，克里斯的子弹就打空了。他再想学着鬣狗去捡另个法警的枪，但有人抓住了这个空档，即刻瞄准了他的脑袋。 “别想跑！”那法警喊着，就要扣下扳机。 再是“嗙”的一声，又一枚狙击子弹破风而来，将他的手掌打了个对穿，势头不减地撞进水泥地里。 “小心！有狙击手在远程策应！！” 这声惊呼反倒让法警们的动作凝滞了——保持距离的情况下，狙击手能轻易杀了刚才的人，但却只是打烂了他的手，这里面的警告意味太浓，仿佛有人就在他们的耳边说，“再往前走一步你们就死定了”。 趁着狙击枪的威胁，克里斯成功捡起枪，三个人已然退出了侧门。 但没等他再开枪，乔森忽地往他身前站了半个身位。 他疑惑着看过去，他的搭档镇定漠然地从怀里摸出一枚手雷，轻巧咬住保险栓，一拉再一扔，朝着法警们扔过去。 妈的好帅，克里斯心说。 “跑。” 回应乔森的是手雷的爆炸声。 灰黑的浓烟升起来，将处刑场的窄小的侧门完全封死。法警们飞扑着躲避爆炸，等他们再爬起来，烟雾徐徐散开，三个人影已然消失。 不远处的巷落里停着提前准备偷来的车，乔森率先钻进驾驶座，剩下那两个狼狈不已地跟着钻进后座。还不等他们关上门，乔森已经踩下油门，车轮在地面空转几下，接着便飞驰出去，直奔废弃水塔。绕过好几个路口，废弃水塔旁白鸟提着他的狙击枪皮箱，像路过招揽出租车似的闲散：“喔，中了几枪啊犬科动物们。” “报告警官，没中枪！”鬣狗配合道。 “你再晚点出手就可以不用出手了，”克里斯摸了摸脖子上还在隐隐作痛的勒痕，愤愤道，“我差点死了。” “那不是差点吗？”白鸟坐上副驾驶，车子再次发动，“没死就应该跟我说谢谢，没人教过你礼貌吗？” “……谢谢。”克里斯不爽地别过脸，看向窗外。 “码头有船，出了海就安全了。”乔森说着，忽地往后扔了包烟，就扔在克里斯身上。 克里斯的不爽刹那就消失了。 他们在偷来的车里点燃烟，互相抱怨；风吹开了小岛上空的巨大乌云，太阳终于出来，赋予灰白天空新的色彩。 第37章狐狸与蟒#27*长腿37老啊姨37 白鸟临时弄来的是艘煤油发动机的小渔船，靠手摇杆控制方向，船舱小得他们几个进去还得佝着腰，勉强塞一塞能并排躺下三个人。他们在海边停车、上船，再到离岸，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随着他们驶离码头，克里斯终于扔掉了他那身被血浸透后硬掉的囚服，转而换上了鬣狗他们带来的备用衬衫。他站在船尾，一边系扣子一边看着海岸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于视野，狱卒和法警都没再露面，大概他们根本不敢想有人会开这种小渔船渡海。 船行几小时后，昏黄的夕阳没入海平线，他们坐在船舱里吃了点罐头肉补充体力。等到天彻底黑下来，白鸟点燃船舱前后挂着的油灯，鬣狗又磕了药在船舱里神志不清地瘫着。 月亮冉冉升起，发动机嗡嗡作响，克里斯躺在船头抽烟，手搭在船舷，时不时碰到温柔的海浪。 摇晃着摇晃着，他很快睡去。 克里斯又梦到了斐济，和过去每一次梦都不同，他作为旁观者在梦里看着自己过去十几年的时光。他跟着斐济靠乞讨、靠行窃维生了很长时间，跟着斐济染上药瘾。偶尔他们也在赌场里赌赌运气，有过见好就收去大吃大喝，也有过输得赤身裸体被扔出赌场。他们居无定所，时常睡在贫民窟的巷子里，有钱就去旅馆住两天，没钱了又继续风餐露宿。后来斐济死了，他一个人接着流浪，进过黑帮当打手，在赌场做过侍应生，也差点被人哄骗着去当男娼，最后流浪到了西南诸岛。 他在推开修道院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