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菲的手机忽然叮叮叮地响起。她慌忙低头看起消息,顺手拍了拍许冥。 “是嘉怡姐!她拉了群,正在问我俩的状况。”邱雨菲道,“特别问了下你,说给你发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 “……”许冥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手机,摸出来一看,果不其然,连机也开不了,成砖了。 “要死,那我等等车钱都没法付……先记你账上啦。”许冥疲惫地啧了一声。正好这会儿邱雨菲叫的车靠了过来,她摇摇晃晃地坐进后座,艰难开口:“师傅,麻烦加一个地址。北湾大道绿竹花园27……唔!” 话未说完,脑袋又是一阵抽痛,太阳穴跳得仿佛要爆炸。邱雨菲赶紧把她摁到了椅背上:“行了行了,这样谁敢让你一个人回家啊,今晚先去我家吧。” 许冥本想拒绝,但实在难受,想想还是点了点头。车子很快启动起来,她迷迷糊糊靠在椅背上,只觉意识在不断下沉,却听旁边刷着手机的邱雨菲忽然“啊”了一声。 “冥冥老师!” 在陷入昏睡前的最后一刻,她听到的是邱雨菲诧异的低语: “嘉怡姐打听到了—— “老李,真的出事了!” * 老李死了。 一件相当令人无奈且痛心的事。但对他们这些刚从宏强逃出来的人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真正让邱雨菲惊讶的,是老李的死因。 ……他是死在自己家里的。 “据说是下午前往拍摄地的时候忽然不舒服,带队的王哥就让他先回去了。结果就在自己家里猝死了。” 又两个小时后,邱雨菲租住的小屋里。 邱雨菲仰躺在床上,手上还在不停地刷手机。她的旁边,是睡了两个小时后总算有了点精神的许冥。 后者正在用邱雨菲的笔电挑新手机,闻言蹙了蹙眉:“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参加宏强怪谈的拍摄?” “不光如此。”邱雨菲腾地坐起了身,“而且你猜怎么着?” “嘉怡姐已经问清楚了,她说我们公司要去拍的那个废楼,其实根本就不是宏强的楼——那只是一栋普通的待拆危楼,是网上有人拿着它的照片牵强附会,硬把它和宏强联系在一起的!” 许冥:“……” 也就是说,老李的死也好,他们公司也好,实际上都和真正的宏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他们甚至连单方面的业务往来都够不上,撑死就是个蹭热度的关系,还是蹭热未遂。 “你说怪不怪。”邱雨菲穿着睡衣盘坐在床上,一脸莫名其妙,“那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是进去的啊?尤其是老李,他的死和宏强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 许冥:“……有没可能,是因为我们侵犯了它的版权?” 邱雨菲:“所以它大老远出警?” 这算什么,怪谈界的迪X尼? “……” 许冥也就顺嘴这么一扯淡。真要说起来,她老早就在奇怪这件事。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不论是有怎样的牵扯联系,正常人都是不应该进入怪谈区域的。 正常的人类,身上都是自带保护的。 “正常”和“异常”,“有序”和“无序”,“理性”和“疯狂”,在她的记忆里,都是泾渭分明的东西。秩序和理性是人类群体天然的、最强大有力的保护层,正常人天生就会被隔在所谓的“灵异”之外,这才是世界运转的常态。 像她这种所谓的“通灵体质”的,说白了其实就是先天不足,是一种缺陷。她没法获得那种天然又强大的庇护,所以才会成为一度成为这种怪谈区域的常客。 至少抚养她长大的阿姨是这么说的。而且在今天之前,许冥也确实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正常人,能和自己一样进入怪谈区域——天知道,以前哪怕是和别的小朋友手牵手走路,或者是被老师背着去医务室,她也能做到精准被打击,从来就没将谁拖下过水。 所以,今天在刚意识到情况不对那会儿,她还挺困惑的。 在遇到袁嘉怡他们后,那种困惑,又变为了更深的慌乱。 ——她说不清具体为什么而慌,只本能地感到些许不安。虽然没有更明确的证据,但她能感觉到,在她与“那边”剥离的四年里,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似乎是起了什么变化。 一种她尚未理解的、不太妙的变化。 思及此处,许冥的心不由又沉了下去。略一沉吟,她又试探地在意识里开口: “诶。你还在吗? “对于我们怎么进宏强的这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 脑海里面,一片安静。 许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微微蹙了蹙眉,她再次看向旁边浸透了血的提包。略一纠结,还是放弃了现场刨根问底的打算。 “手机挑好了。”她打了个呵欠,将笔电递给旁边的邱雨菲,“我没法扫码登录,你先帮我付一下。明天再转钱给你。” “诶,不用给啦!这个算我送你的好了,毕竟这次多亏你……冥冥?冥冥老师?” 话未说完,却见旁边的人已经躺了下去。邱雨菲愣了一下,赶紧戳了戳她,回答她的,却只有许冥匀称悠长的呼吸声。 合眼才不到三秒的工夫,人已经又睡着了。 邱雨菲:“……” “这没事吧……”她咕哝着,又试探地摸了下许冥的额头,反手替她压了压被子,转头利落地替许冥处理好付款,也跟着躺了下去,睡了。 * 同一时间。 北湾大道绿竹花园274号公寓楼内,1603号房间门口。 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抱着硕大的旅行袋背靠墙壁,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偶尔有刚结束加班或夜生活的人路过,脚步匆匆地从他身前走过。他总会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稍稍抬起头,在确认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后,又很快垂下脑袋,将身体往背后的墙壁里藏一些。 藏到最后,几乎半个身体都陷进了墙壁里,整个人,像是被水泥糊在了墙上一样。 鼓鼓的旅行袋忽然蠕动起来。毛绒绒的狗崽脑袋又从袋子里拱了出来,嘤嘤嘤地到处嗅着。男子小心地将它往里面按了按,声音依旧很轻: “别急,再等等。 “她应该就快回来了。马上就能见到了。” 被同样话术哄骗过几次的小狗崽这回显然不太高兴了,嘤嘤嘤地更加大声。直到嘤累了,方泄愤般地在男子手指上咬了一下,气呼呼地又自己爬了回去。 剩下那年轻男子一人,依旧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又三个多小时过去,第一抹日光从云层后面透出,大楼里也逐渐有了人活动的声音。 伴随着一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