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门口,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白沂一个恍惚,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位还在这里啊! 殷珣并未离开,而是静静站在外面,神色凝重,面向电影院旁小路的方向。 殷先生在看什么? 白沂往那边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他好像有点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今天这离奇的一切,一定都是因为殷先生啊! 殷先生先是一眼就看出赵兴茂不得好死,然后一定是凭借他高超的法力,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隔空杀鬼!难怪殷先生中途便离开了,原来那时他便已经除掉厉鬼了。 白沂想到这里自责愧疚,他刚才心底还有点埋怨,觉得殷先生过于冷血。现在看来,殷先生料事如神手段通天,倒是自己太过急躁了些。 他也不敢过去,就这样远远看着殷珣的背影,崇拜达到了新的高度。 以前都只从传说中听过这位的事迹,没有想到竟然有幸亲眼目睹,连面都没出就诛杀厉鬼的事!这该是何等通天的本领啊! 白沂心悦诚服五体投地,既然厉鬼已被诛杀,接下来就不关他的事了,自然由有关部门来接手。不过今天得好好说道说道,让警方好好调查,那个鬼确实挺惨的,而且也没有伤害无辜,若非赵兴茂太过分,也不会酿成今日之祸。 很快附近就响起了警铃声。 白沂和当地警局也打过多次交道了,熟稔的打了个招呼,就开始了交接工作,幸存者也都被送进了医院,忙完一切已经到了第二日凌晨。 白沂终于想起来,对了,那个误入的高中生呢? ……………… 徐灯到家得时候已经很晚了。 第二天他朦胧中醒过来,起床拉开窗帘,璀璨的金光一下子落满了房间,徐灯下意识眯起眼睛,等适应了这阳光之后,才意识到今天似乎起晚了? 是早上闹钟没有响,还是响过被自己关掉了? 徐灯顿了顿。 不重要。 他望着窗外的方向,平时总是天不亮就起床,从未像这样睡到自然醒,尤其还是在……上学的时候。 真是一种少见又新奇的体验。 若是在两天前,他现在肯定已经焦急不已,会为老师的责罚担忧忐忑,可现在内心竟然波澜不惊。 毕竟一个快要死的人,真的很难对这些日常琐事再在意起来。 自从知道了自己是一个书中的角色,再到经历的这些事情,徐灯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凡事都看得开了。 这种感觉很好。 于是他慢悠悠的洗漱后,才拎着书包下楼,但刚走两步微微一怔。 徐灯站在楼梯上,和客厅中的父亲四目相对。 但既无紧张也无期待。 他此刻心中冒出的念头竟然是:我平时总遇不到父亲难道是因为出门太早了吗? 徐文柏也站在那里,看着楼梯上的少年,有些许怔愣。 他好像,许久没有看到这个小儿子了。 平时总是忙于工作,有时候忙起来便不会回家,而即便回家了,两人也似乎少有交集,更说不上几句话。以至于,徐文柏都快忘了家里有这么个人…… 不过,今天应该是星期二吧? 徐文柏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顿时皱眉露出不悦之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小儿子今年正好在读高三,身为一个高三生,上午10点还在家里? 这像话吗? 徐文柏沉声道:“你怎么还在家?” 徐文柏身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平时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且他容貌威严气度不凡,尤其是不悦皱眉的时候,更是自有一种迫力迎面而来。 若是往常的徐灯,面对徐文柏的这般质问,早就紧张的不行了。 他一直认真努力做个好学生,唯恐犯一点错,就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肯定…… 可现在徐灯却面无表情。 因为他看着父亲脑中浮现的却都是书中剧情:他会在头七回魂的时候,将他的父亲杀死在灵堂上,只因父亲没有为他哭泣。 徐文柏死的很惨,鲜血染红了灵堂。 人们四散奔逃,恶鬼狂笑肆虐。 如果说自己活不过三个月,那徐文柏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他活不过三个月零七天。 自己如果还算是个重要的反派,那徐文柏充其量就是一个炮灰,他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昭示恶鬼的无情。 证明他是个连至亲都不放过的残忍恶魔。 让所有人都对自己更憎恶恐惧一点。 但这,其实也是徐灯不理解的一点,正如他不理解,自己为何要杀死季子阳。 徐灯回想自己这一生,确实,他在家里不受关注,父亲对他冷淡漠视,哥哥不愿同他亲近,有时夜深人静,也会思考为何会是这样,为何不能拥有更在乎他的亲人…… 但现在想来,未尝也不是一种贪心不足。 他生在徐家,衣食无忧。父亲虽然对他漠视,却从未苛待过他,他有吃有穿有学上,过着优渥的生活,对他而言,徐家已经尽到了抚养的义务,这一点上从未亏欠过他。 对了,他还有一张卡,父亲的助理每个月会往里面打生活费,比发工资还准时,数额不菲,只是徐灯平时用不上。 父亲除了不爱他这一点外,什么都给了他。 所以,自己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父母,甚至不如徐文柏。 明明已经有了物质上的富足,却还想要一个更爱他的父亲,一个会陪伴他肯定他的父亲,他想要很多很多…… 可现在徐灯不需要了。 他不再渴望改变,更不需要别人的肯定,在意。 他也不会变成书中的那个恶鬼,去杀死所有不曾满足他的人。 徐文柏也许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他罪不至死,不必落得一个那样的结局…… 徐灯再看向徐文柏,心平气和,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放心,我想通了,这次不杀你。 徐文柏呵斥完后看着徐灯。 少年在他印象中,向来是个沉默又胆小的孩子,最为害怕自己,稍微呵斥就会低头不语,他以为少年会和以前一样,低头不安的解释时……却看到徐灯只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用一种莫名的眼光看着他。 那眼神中,似乎还有一点点……怜悯? 徐文柏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他到底哪里需要这孩子怜悯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徐灯终于动了。 少年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身躯消瘦,表情平静,但徐文柏蓦地紧张起来,竟生出了一丝压力来,忍不住回想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过于冷厉严肃了些? 徐灯毕竟还是个孩子,自己不该将在公司的态度拿出来,这孩子向来胆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