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维修中暂不开放。 也是,里面都被破坏成那个样子,当然需要维修了。 这一切,果然不是梦啊。 徐灯笑笑转过身,正要离开这里,忽的看到前方站着一个男人。 不由脚步一顿。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旧衣服,站在明暗交界之处,面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奇怪的是他是闭着眼睛的。 虽然身处闹市之中,却又显得格格不入。 像是从黑白旧照片中走出来的人,来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许是那张面容过于好看,又许是男人的怪异之处。 徐灯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不过,到底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徐灯从男人身边走了过去。 殷珣静静站在那里,任由徐灯从身侧而过。 一直等到徐灯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缓缓抬起脚步,走入旁边一个无人狭窄小巷。 黑猫从阴影中走出来,金色的竖瞳泛着幽冷的光,它慵懒的舔了下爪子,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竟口吐人言:“你怎么过来了?” 殷珣眉心微蹙,哑声开口:“我是让你去看着他的,而不是去蹭吃蹭喝的。” 黑猫纵身一跃,它的动作快如闪电,如一阵黑烟,飘落在了屋檐之上,睨着殷珣,毫不在意的道:“吃点东西怎么了?我难道没有去看着他吗?而且为了方便观察,我还亲自接触了他,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黑猫说到这里舔舔嘴唇,它没有说的是,它很喜欢徐灯身上的气息,偷偷吸一口,比吞十只厉鬼还滋味销魂…… 殷珣薄唇一抿,声音微沉:“什么都没发现?” “当然了。”黑猫往下一跳,落在了殷珣身侧的垃圾桶上,金色的竖瞳里面,是诡谲戏谑的光芒:“我就是你的眼睛、你的耳朵,我所闻所见皆为你所闻所见,难道我还能瞒着你什么?” 殷珣沉默不语。 黑猫不耐烦的道:“你要这么不相信我就自己去好了。” 殷珣若有所思。 今天早上,元思淼就将徐灯的调查资料给了他,这份资料的内容毫无问题,无论怎么看,徐灯都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他有过去未来,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但殷珣却本能的觉得,问题出在徐灯身上。 少年山根丰润眼神清明,显是心思纯正福寿绵长,该一生无忧才是;但眉心却隐有晦暗之色,似有死气缭绕,注定不得善终。 分明生者面相,却又死期将至。 生与死在少年身上如此矛盾,未来如拢上一团迷雾。 这是殷珣第一次遇到连他都看不透的人。 黑猫依旧一副懒惰不耐的模样,但……这是它第一次亲近一个人类。 想起这邪物的来由,殷珣心中微微一沉。 徐灯的身份证上显示,还有三个月满十八岁。 十八岁。 难道他和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有关? ……………… 徐灯像往常一样回到家。 他推开房门,却怔了一怔。 往常这个点回到家里,都是漆黑一片,冷冷清清,可今天却灯火通明。 父亲和哥哥竟都在家,还一副,在等他的样子? 这让徐灯感到陌生荒诞。 徐文柏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脸威严,见到徐灯回来了,顿时没好气的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跑去哪里鬼混了!” 徐文柏早上眼睁睁看着徐灯离开,当时没得及有所反应,甚至还产生了一丝不安……回头是越想越气,这孩子迟到还敢这么理所应当!不但目无尊长不说,晚上竟也不按时回家!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为叛逆,他几个朋友的孩子,也是差不多的年纪,让做家长的操碎了心,小小年纪惹是生非的……徐文柏以前还觉得,小儿子算是省心懂事,从不让他操心,没想到也会变成这样。 都怪自己之前疏于管教,现在再不管管,以后怕不得走上邪路了! 徐文柏等了整整一夜,积攒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霍然站起来,厉声道:“你还没有解释,早上为什么迟到。” 徐淮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他容貌俊朗,皱眉坐在那不言不语。 也不知徐灯早上是怎么得罪父亲了,让父亲生这么大的气,连晚上的会议都不开了,早早的就赶了回来。 徐淮实在不放心,便也提前赶了回来。 父亲很少这般大动肝火,眼前明显正在气头上,徐淮不由担忧的看了徐灯一眼。 徐灯站在那里,看着父亲,有些失神。 这一幕真是陌生啊。 父亲竟然会管他为何迟到,是在乎自己学不学好,还是今天上午,自己让他的威严受到了冒犯? 到底哪一种可能性更大一点? 徐灯竟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徐文柏想好了一肚子数落的话,谁知徐灯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副走神的样子,顿时心中更加恼怒非常! 徐文柏气的胸腔起伏:“这就是你的态度吗?好好好!现在我说话你也是听不进去了,看来翅膀已经硬了,但别忘了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你要为你自己的未来负责,徐家不会是你一辈子的依靠!” 徐灯终于有所反应,他眼睫颤动了下,抬眸看向父亲,发出一声很轻的笑:“我知道。” 徐家从来不是他的依靠,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 你就连我的死都不在乎不是吗? 以前他那么在意父亲的看法,一直认真努力做个好孩子,可惜父亲从来没有看在眼中,现在他不在乎这些了,父亲反而想起来管教他了,看来自己并不擅长讨人欢喜,倒是很有招人厌恶的天赋。 可能,他就适合做个坏孩子。 徐灯不由得唇角轻扬。 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为所欲为,这样有什么不好? 徐文柏对上徐灯的笑容,心头蓦地一紧,怒火仿佛也被瞬间浇灭了。 他,他刚才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徐淮本来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此刻见状连忙上前劝道:“爸,只是一次迟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可能是有事耽搁了,您先消消气,我去和他谈谈好吗?” 徐文柏已经有点后悔那样说,但又拉不下脸,见徐淮来劝阻,虽然依旧一副恼怒的模样,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徐淮心底松了一口气,然后去拉住徐灯的手,沉声道:“我们先上去。” 少年的手格外冰凉,徐淮有些意外,他带着徐灯上楼,回到房间关上门。 少年倒是没有反抗,一副顺从的模样,只是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漆黑眸子淡淡的看着他。 徐淮被看的心头一紧。 他从小就和弟弟不太亲近,其实他都有些想不起,多久没有和徐灯说过话。 以至于此刻面对徐灯,竟倍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