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女孩忽然站了起来。 她小步跑到了徐灯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指着电视上一个男人道:“我看到我爸爸了。” 电视上正在放一则社会新闻,是一个商场的开业剪彩仪式,镜头落在中间男人的脸上,这个人有点眼熟。 徐灯想了想,是当地比较有名的一个企业家,好像叫钟学海,看来这就是女孩的父亲了。 【徐灯问:能找到电视上这个人的家庭信息吗?】 【系统无奈道:我今天都查了一天了,电视上的这个人我刚好查过,但人家富豪很注重信息保密,家庭住址和成员这些网上都查不到啊。】 徐灯这时候忽然想起来,今晚就有一个慈善晚宴。 据说C市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女孩父亲参加的可能性很大,即便万一不在,到时候找个人问一问就是,总能找到女孩的家的。 现在距离晚宴时间已经不多了。 徐灯站起来对殷珣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这一切皆在殷珣感知之中,女孩确实时间不多了,少年还是这么心地善良,他轻轻笑了笑:“好。” 徐灯转身就带着女孩出门了。 黑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翻了一个白眼,灯灯就是太善良,要不然当初怎么会收留这个老不死呢。 …………… 徐文柏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沉如水,不时看向门口处。 徐淮站在一旁神色无奈,踟蹰许久还是开口道:“徐灯应该不会来了,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徐文柏何尝不明白,但心底却还抱着微末希望,希望这孩子能再回来一次。 至少,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他想多带徐灯认识一些人,以后若是想进自家的公司,这次迟早都是要接触的。 只是门口始终静悄悄的。 徐文柏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原来,等待是这样煎熬一件事。 他深深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沉声道:“走吧。” 他确实是个失败的父亲,既然徐灯不愿回来,那就以后再说吧,这孩子现在正在叛逆期,怕是说什么都不会听的。 但徐灯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总有需要家里的时候。 等在外面撞的头破血流,吃了亏受了委屈,也许就会回来了吧…… 徐文柏和徐淮出门。 司机早已开着车等在门口。 徐文柏坐进车后座,正要吩咐司机出发,忽的视线掠过前方,立刻道:“等等!” 他摇下车窗看过去。 夜色中少年缓缓走过来。 徐文柏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失望至极之时又迎来了希望,心情如同坐了过山车。 徐灯还是回来了,他这是愿意原谅他,给他一次机会了吗? 徐淮看到徐灯也十分意外,之前一再劝说徐灯都不愿回来,发的消息也不回,还以为这次又和之前一样,谁知道徐灯竟然来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呐呐道:“来了就好,快上车把。” 徐灯步子不疾不徐,他抬起眼眸,一双黑眸在夜色中,深邃又陌生,径直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 徐文柏神色无奈,但只要这孩子愿意回来就好,就算有点小脾气,他也都可以容忍。 一路上,徐文柏都想要和徐灯说话,但几次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徐灯一直低头垂眸,一副不愿和任何人交流的模样。 没有人看到,徐灯还抱着一个女孩。 女孩坐在徐灯的身上,兔子玩偶被她紧紧搂着,她怯怯的看了看后座,道:“哥哥,我们这是去找爸爸吗?” 徐灯唇边露出很浅一抹笑,轻轻‘嗯’了一声。 女孩露出开心的表情。 只有司机悄悄看了徐灯一眼,觉得有点奇怪。 他和徐家的小儿子接触的不多,以前老板也几乎不带小儿子出去,上一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少年和他印象中很不一样,身上拢着一层忧郁神秘的气息,又仿佛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谨小慎微,据说最近到了叛逆期?老板为此操了不少心。 今日一见,果然是不一样了。 司机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很快就到了晚宴举办的地点。 是本市一个五星级酒店。 酒店前有很大一个喷泉花园,恢弘壮观,不少大型活动都在这里举办。 他们算是来得比较晚的,此刻花园中已经有不少人了,都是衣着光鲜的靓丽男女,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 徐淮拿着邀请函,三人一起进去。 徐文柏在当地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快就和人谈笑了起来。 徐淮早已开始进入公司工作,和不少人也有来往,大家都是熟面孔。 徐文柏和别人聊了几句后,想起来今天还带着小儿子,担心小儿子在这里不自在,正准备和朋友介绍一下,一回头却发现徐灯已经不见踪影。 徐灯漫步在人群中。 若是以前,肯定会觉得拘谨不安的吧?但是现在却觉得不过如此,都是人,都会死,大家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在意害怕的呢? 他一个消瘦孤僻的少年,还穿着一身校服,确实很是引人注目,不少人看向徐灯,但徐灯却一概视而不见。 他只是来帮女孩找父亲的,找到了就会走,这些不会再有交集的人,他自然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 女孩牵着徐灯的手,左看右看,忽的开心的道:“哥哥,我看到爸爸了!” 徐灯顺着女孩的视线看过去,微笑道:“好,我这就送你回家。” 不远处几个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正在聊天。 “今天万象集团的韩总来了?” “我听说不止韩总,温董也来了。” “什么?温以臣亲自来了,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据说是元老邀请的。” “元老连温以臣都认识啊,人脉这么广吗?” “这谁知道呢。” “钟总,你怎么看?” 钟学海回过神,他其实并未听清他们说什么,这些天女儿一直昏迷不醒,他心中忧愁,看了很多医院都没有法子。 他走投无路之下求助于玄门,但道士装神弄鬼的搞了一番,说有什么隔绝了联系,没有办法召回他女儿的魂魄,气的他将那几个道士给赶了出去。 眼看女儿气色一天天差下去,妻子以泪洗面,他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别人看钟学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奇问道:“钟总,你这是怎么了?” 钟学海勉强一笑:“没什么。” 这种场合别看表面都和和气气的,其实私下底还不是勾心斗角,钟学海自然不愿意说出家事。 他心中不安,准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