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离开,在副驾驶听着,事情不小,但沈亦承只是皱着眉开向牙科诊所。 等他准备开入停车位时,宁嘉先张嘴:“叔叔先去忙吧。” “怎么,不怕了?” 宁嘉说:“我都多大了,为什么要怕拔牙。” 她这样说,手还是有点发抖,沈亦承用指背贴了贴她的脸颊,解释:“有件义卖的单品失窃,我得出面。” 宁嘉惊讶道:“那是好大的事情了。” “尽量回来接你。” “行。” 宁嘉下车,攥着手机,沈亦承在她关车门之前说:“上来吧。” 宁嘉回头,又听他道:“改天,不急。陪我走一趟还是回家?” 她却说:“我怕它又肿了,影响我去意大利。” 沈亦承失笑,再问了一遍:“真的能行?” “能。” “不怪我?”他问。 宁嘉喉咙痒痒的,她摇头,只身赴刑场。 沈亦承这一路上都很不自在,因为宁嘉的懂事,她洞察了一切,甘愿让出她握着的权柄,宽容他的失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亦承看到她这样的神态,就会产生些许怜爱。 他想着下次补偿她,而宁嘉在看到一排牙科的医疗器械便有点怕了。她和医生说了自己的情况,冰冷的铁片伸入她的口腔,然后准确地压到她刚刚消肿的齿肉。 “大概有两颗智齿。拍个片子。” 宁嘉一路都是安静的,包括拔牙时,她能感觉到捶打和刀割,麻药让她失去痛觉,只剩下肉和齿的松动与分离。 她有点想哭,宁嘉想起很久以前母亲的威胁,倘若宁嘉不听话,偷吃,她就会拔光宁嘉的牙。 恐惧感不断涌来,宁嘉睁开眼睛,医生放下器具,和她说:“起来吧。” 随后就是再度拍片、交代之后的护理与用药。 拢共用了一个小时。 她想着沈亦承不会那么快回来,通知他后便打算打车回家,沈亦承却说:“等会儿,在医院把棉花拿了。” 那还要等好一阵。 牙科诊所为她准备了冰敷,宁嘉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前台夸她:“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挺厉害。” 就像夸赞八岁的孩童。 宁嘉笑不出来,她半张脸都麻着。 止血的堵塞物被拿出后,沈亦承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宁嘉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二叔”,眼泪就下来了。 她拿完好的侧脸去埋他的胸口,沈亦承单手搂着她,安抚地轻贴她的额头,“没什么别的事了?” 宁嘉点头。 这一路车开得很缓,偶尔会被人催促,沈亦承仍旧开得四平八稳,过减震带的时候,宁嘉觉得自己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宁嘉想,她可能是为了去意大利拼了,但是细想想,她或许只是想要让沈亦承明白她是听话的。 唯有这样才能将他套牢,做他喜爱的新宠。 宁嘉想得没错,沈亦承对她更好,更温柔了,他这几天都在家里,哪怕他看起来是想看她吃不了饭的笑话。 她偶尔会在镜子前观察伤口,第二天就已然愈合,第四日已经可以拆线。 这几天她不敢吃任何东西,张姨做了些营养汁,靠这个活了一周,沈亦承笑着说:“再忍忍,以后便再也不疼了。” 一周过后,消瘦的宁嘉涅磐重生,可以吃瘦肉粥之类的东西。等到七月底,宁嘉已经把这几天没吃的肉都补了回来。 与此同时,她还收到了第一志愿的录取通知,她拿给沈亦承看了一眼,得到沈亦承不咸不淡的一句夸赞,还额外补充一句:“学这个专业,在国内没什么出路,早点出国。” 宁嘉便也淡淡道:“没钱,出国学费都出不起。” 沈亦承正在看艺术周报,好大的版面,听到她这样说,他撂下报纸抿了一口早茶,“多少钱,叔叔出。” “几十万?” “几十万而已。” 宁嘉实在忍不住了,噗嗤笑起来,沈亦承也笑着说:“别笑,多严肃的事。” 只当他是口头答应了,宁嘉没抱多少期待,心里想着哪天把沈亦承绑了去跟大奶奶讨要悬赏金,应该都不止几百万,大奶奶的心头肉,怎么说也得一千万吧。 宁嘉看他坐在餐桌上,翘着二郎腿,两条大长腿着实养眼,更可恶的是,他并不是瘦得单薄,偏偏还能看出他腿上隐约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适合坐在上面的。 她脑子里总是有很多奇异的想法,这样看了会儿他的腿,手里拿起通知书上楼,同周于瑗约了个时间,打算过几天把头发染了,就像某个大火的推文中提到的暑假必做的几件事,宁嘉也把自己的人生当作了打卡的to do list。 * 最近沈亦承给她定了鲜牛奶,美其名曰让她补钙,算是丢了一颗小牙的补偿,牛奶四五点就送来了,这么热的天,放几个小时就要变质,宁嘉还要早早起来拿牛奶,七点钟,她顶着惺忪的睡眼起来拿奶,正碰上刚来的张姨。 “小姐。”她笑着合上栅栏门,向她走来。 宁嘉点头,去门口的奶箱摸牛奶,张姨哎呀一声,转头要走,宁嘉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您瞧我这记性,刚买的菜就忘了。” 宁嘉问:“忘哪了?” 为了买到新鲜的果蔬和肉类,张姨早早就去了菜市场,回来又去超市买东西,把市场的菜给忘了。 宁嘉一听,想起今天沈亦承特地嘱咐要准时做早餐,他八点还有事,这样一个来回,大概是没时间了。 看张姨焦灼的样子,宁嘉叹气,“我走一趟,先把水什么的烧上吧。” “这怎么行…” 宁嘉已经叫了车,张姨不再推脱,连连道谢,宁嘉也不是真正的高阁公主,市场还是去过的,一到目的地,就瞧见张姨买的大袋小袋,她提回来,又叫了车,回去正赶上修路开工,还要绕好大一圈,宁嘉一咬牙,自己提着东西走进了小区。 这东西着实不轻,宁嘉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脚步不禁加快了。 她也奇怪,为什么要关心沈亦承吃不吃得上饭,他那么想八点吃饭,从道边给他买点油条豆浆的塞嘴里不就成了,她为什么要大清早的给他提菜提肉。 越想越愤懑,前面还有个个高的女人挡路,她本想超车,却听到对方贴着电话炫耀“当然是沈总点名叫我来的”“哈哈借你吉言”诸如此类。 宁嘉被“沈总”二字刺到了。 他兴师动众,就是要请这个人来家里吃饭?在早晨? 来那个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 沈宅不行吗?他应当会有更正式的住宅吧,或者去他的公司,说起来,大家为什么叫他沈总来着? 女人拐来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