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重复道:“我没有受刺激,更没有疯,母亲你相信我,程玉璋日后会高中榜眼,江春月会跟着飞黄腾达,不能这样,母亲,不能为他人做嫁衣裳啊。” “母亲知道了,澜姐儿,母亲知道了,你快回去。” 王氏抱着女儿哄,生怕她一个刺激真的疯了,那她可就真的完了。 江听澜几乎一晚上都在向王氏重复这样的事,王氏也骗她说已经派人出去找回江春月,才让江听澜安静下来,疲惫至极睡去。 —— 程家。 王氏给的那一箱子东西,她只留了几样镜子、箱子不值钱的带回程家,其余的直接让琪清找人送到她的私宅里。 回门这三天,她办了一件大事,用之前的银两,在外面买了一处两进的小院子。 前世她除了自己乱花,其余的都用在了程玉璋身上。 这次她可不会犯傻了,还是留些私产的好。 况且按照前世的轨迹,王氏就要派盗贼来行盗。 一回到家,江春月面带羞赧的向程玉璋表示:“母亲只给了些吃食娟丝……” 言下之意,没给什么好东西。 程玉璋并不在意,反而安慰妻子:“我不在意这些,我已经十分知足。” 他眸光闪动:“只是你日后跟着我,难免要受苦。” “只要跟夫君在一起,我不怕吃苦!”江春月盈眸望他,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说的跟真的似的。 程玉璋牵起她的手,在手里捏了捏,攥紧,认真的回了一声。 程玉璋很感动:妻子愿意跟自己吃苦。 江春月也很感动:日后程玉璋发达了,就算是被他发现自己改嫁了,念在自己陪他吃苦的份上,应该会既往不咎吧。 两人站在自家院子里执手凝视,眼波流转,一时间竟有一种绵绵的情意,只不过两人想的不太一样罢了。 第10章 给他浣衣◎那夫君把身上穿的这件换下来吧◎ 他们隔壁住的孙婶,挎着一篮子鸡蛋过来,刚站在低矮的院门外,就看到这副场景,顿时脸上笑容灿烂,“哎呦,这青天白日的,你们小夫妻感情真好。” 程玉璋先是面上一红,连忙放开妻子的手,过去开门。 刚才见妻子面若桃花,眉眼带笑,他竟一时看呆了,隐隐有一种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然后就听到了隔壁孙婶来了。 他自从搬到这里,孙婶多有照顾。 成亲那天,孙婶还给他送来几块红绸挂了。 程玉璋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向妻子介绍道:“娘子,这是隔壁的孙婶子,素日里经常照顾我。” 江春月自然认得,前世她帮了自己很多。 江春月对着孙婶行礼:“婶子。” “使不得,使不得。”孙婶受宠若惊的去扶她,失声喊道。 现在随州谁不知道江知州的嫡长女嫁给了一个穷书生,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这就是一个笑话。 但在孙婶看来,两人郎才女貌,是个极相配的。 只是到底江春月是官家小姐,她一个平民百姓,被她见礼,总觉得不好接受。 但见她这样,孙婶打心里觉得这姑娘是个好姑娘,传闻里的都不可信。 她将鸡蛋篮子放到一旁的石台上,“家里多些鸡蛋,给你们送来,你们年轻,多吃些,快些要个孩子才是。” 孙婶也没留,说完就走了。 听到孩子,江春月垂目,眼中滑过丝丝的哀愁。 她想起自己那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的孩子了。 她今生不要什么大福大贵、身份地位的,只要能过普通日子,夫君时刻陪伴她,听她的话,再生几个健康的孩子,家庭和睦、衣食无忧就足矣。 程玉璋,这个注定周围充满危险的传奇人物,她不敢要,也要不起,何况,程玉璋根本不喜欢自己。 她才不自讨苦吃。 琪清很能干,只一天,就把家里的院子,主厅、卧房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 看着书房,琪清为难道:“姑爷在里面,奴婢不便进去。” 江春月享受了一个懒洋洋的上午,觉得是应该去程玉璋那里刷个脸了。 “嗯,我去吧。” 她敲了他书房的门,听到里面清冽的声音。 “门没关,进来就是了。” 江春月推门而入,一张桌,一张椅,一个破旧的书架,一张窄小整洁的床铺。 整个房间寒酸又干净。 多么难以置信,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代奸臣诞生了。 程玉璋正坐在案几前写字,背脊挺的很直,墨发披散在脑后,只一背影就让人觉得端方清爽。 江春月走了过去,看到他在写字,一笔一划,速度也不慢,是漂亮的馆阁体。 她发现他写的字迹很淡。 不由得发问:“怎么墨汁这么淡?” 程玉璋停下笔,搁置在笔架上,鼻翼间又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家里并没有茉莉。 那就是江春月自带的女儿体香。 他不甚在意道:“我加的水多些。” 前世自己怎么没注意到程玉璋这么会过日子呢。 连用墨都多掺些水,只是为了多用些时日,这不得编入到勤奋好学的典故里。 她扫了他桌子一眼,发现他竟用草纸写字,每张纸都写了前后两面,浸透的都几乎看不清字了。 节俭的她都有点心疼。 她现在看程玉璋,没了前世的浓情蜜意,更多跟庙里供奉的神仙似的。 总不能让神仙受苦。 “夫君,我给你买些笔墨纸砚吧。” 不止是墨淡、纸糙,连两支一粗一细的毛笔炸毛的炸毛,掉毛的掉毛,稀稀疏疏,惨不忍睹。 “不用,我还有不少。”程玉璋随意说道,那张清白似雪的容颜风轻云淡的,仿佛眼前贫穷与他无关,他就有这种脱俗的气质,不管是眼下,还是将来富贵,他都于世独立,从不以贫贱而自卑,不以富贵而虚荣。 他似乎想到什么:“倒是娘子给自己买些朱钗首饰,不要委屈了自己,我的营生是给书肆佣书,每半个月就能抄一本,换一二两银子,偶尔也能碰上官府或富豪家的抄经的活,那样便能换更多银子。” 江春月总算知道自己前世为什么那么迷恋他。 他不光长得俊美,还很有男人的担当责任感,谁遇到这样的男人不迷糊。 可惜这种人心里从来装不下小情小爱,他的目光太远。 他可为君为臣为天下大义,但不能为父为夫。 江春月忽然有点懂他了。 懂归懂,对他的恨也没消解,她真有点遗传生母的乡野性子,有仇必报。 她环视一圈:“夫君,可有要洗的衣裳?” 她只看到床脚叠着一沓整齐方正的干净衣裳,没看到别的。 程玉璋有个习惯,每天晚上沐浴之后,就借着洗澡水把衣裳给洗了,从不积攒脏衣裳。 “没有,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