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殴打他爹,没出半天,他爹就妥协,说回家去拿,这些人跟着他也回来了。 起初他爹不敢去见儿子,后来被要债的逼迫着去见他儿子要钱,才没办法。 李大康听到他爹赌博已经够震惊的了,现在又听到他爹说欠了三百两赌债,两眼一黑,咬牙切齿问:“爹,你说你欠了多少?” “三百两……” 他爹颤颤巍巍的答道,偷偷看了眼儿子。 李大康脸都黑了,“爹你分明知道咱们父子两人,统共只有五十两银子,还是要……” 给他娶媳妇用的。 他爹怕的不行,直接给儿子跪下:“对不起大康,是爹对不住你,但是现在没办法了,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我不还钱,他们就要跺你爹的手和脚啊。” 李大康看着亲爹,又气又无奈。 事到如今,只能解决。 他盘算了家资,往大了算最多能拿出六十两来。 要债的人说可以先还一部分,但有利息,他听说过这些赌场的利滚利能吓死人,不敢答应他们。 正一筹莫展时,之前那位说要让他当面首的富绅娘子来了,要拿钱帮他。 李大康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她怎么出现的正逢其时,还对他爹的事情了如指掌,他遭了算计。 他愤怒不已,质问是不是她做的。 富绅娘子只挤着满脸的肥肉:“我是跟赌场老板有点关系,但这跟你没关系,你就说,愿不愿意跟了我?” 李大康恶心至极,可又完全没有办法,他没有证据无法告官,父亲赌博欠债又是事实,走投无路,他想起了江春月。 “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就尽管让人来北胡同最后一处住家来寻我。” 他记得这句话,匆匆找来,没想到竟真找到了。 可见她家境也不过如此,李大康不是很确定她能不能帮到自己。 “夫人,我欠的数额真的很大,我以为夫人……”他没把话说完。 江春月察觉到他话头里的意思。 是看到她家破烂,觉得她出不起银子? 她语气随意问道:“多少?” 李大康犹豫了一下:“三百两。” 江春月往前迈的步子顿时一停,身后跟着的琪清也停下来,内心错愕,三百两…… 江春月想到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收个铺子,然后见到卖猪肉的是未来会成为将军的同乡李士康,所以才想做个善事。 可没想到,竟然是三百两! 江春月咋舌。 她有,但是这个善心发大发了,况且还涉及到赌债,有一定风险。 李大康见她如此,心里竟有些紧张,慌忙道:“我自己大约可以拿出六十两,我再借夫人二百四十两就够了,日后一定奉还,我为夫人当牛做马。” 前世的他是怎么解决赌债的? 江春月不知道。 她对这个人唯一的印象就是不爱说话,草根出身,同乡人,比陌生人也没多了解多少。 她只是知道,他日后肯定有偿还的能力。 忽的眼前一晃,江春月就看到眼前高大魁梧的身形一矮,李大康跪在了她面前。 她微微皱眉,看着周围,是无人的巷子。 “你这是干嘛。” 李大康面色痛苦的给她磕了一个头:“我知道夫人为难,可是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被人陷害,只能求助夫人,我李大康必定一辈子听夫人的……做什么都行!” 说完,李大康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琪清看出自家小姐的为难来,他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江春月。 江春月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内心挣扎动摇后,江春月叹口气,说:“你起来吧。” 李大康没动,仍然伏地上,背上的粗布料子被他纵横虬结的肌肉绷的很紧,似乎下一秒就能破开似的。 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夫人答应了?” “你再不起来,我就后悔了。”江春月无奈。 李大康这才重新站起,脸色欣喜,可随即变得凝重,“夫人大恩大德,我李大康记一辈子,也一定会把钱还给夫人,说到做到。” “随我过来。” 她带着李大康到了自己刚买的宅子,也没请他进屋,就在院子里,琪清给她搬来一个杌子。 李大康站在她面前,刚才只看到她那丫鬟开了这间宅子的门,他之前的疑虑就被打消,这位夫人是极有钱的。 可她为何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住,偏偏住在那破落的房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归都得借钱,自尊不允许他做富绅娘子的面首,却向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夫人低了头。 他忽的想,她为何会答应自己,又提前预知自己会有困难,莫非,这小夫人也有那种想法? “三百两,我借你三百两,每年定期利息十二两,不足一年就折算,我给你算这么低的利息,是有点事要让你做,你须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大康内心忽的一沉,果真如此么…… 他还是闷声答道:“必当听夫人的。” “立字据吧。”她将琪清拿过来的纸笔推到他面前。 李大康没去拿那支笔,有些窘迫。 江春月发觉,掀了掀眼皮:“不会写字?” “只、只会写名字,和一些简单的字。” 江春月没说别的,拿过纸笔,自行写了起来,只让他签名画押。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回写字,不免又想起前尘往事来。 刚嫁给程玉璋的时候,她认字不多、肚子里没多少笔墨。 嫁给他之后,她就闹着程玉璋要他教自己写字,她哪里是真的想学写字,纯属是为了能多跟他相处,然后趁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一笔一划教她的时候,她仰头亲亲他的下巴,最后还不知廉耻的将手摸向他的裤腰…… 那时自己不懂事,分明程玉璋都快秋闱了,她还拉着他荒唐,一开始程玉璋还能一脸正经的训斥她,后来不用她勾引,他就自己可以了。 他更不懂事,都不知道拒绝。 如今,江春月很会为自己开脱。 “小姐……”琪清看着小姐写了几个字就突然停住,纸上晕染了一大片墨汁,连前面几个字都弄得看不清了,出声提醒。 还有,小姐什么时候写字这么好看了,还是女子常写的簪花小楷。 “换张纸吧。”江春月不动声色的将桌面这张团成团,丢在地上,发泄一般。 呔!青天白日,竟想些什么鬼东西! 写完之后,李大康签字。 江春月拿过来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你画符呢?”她睨了眼前的高大汉子一眼,简直可称之为李大将军的黑历史。 李大康头回惭愧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切都办完了,李大康忽的问:“夫人,需要我签卖身契吗?” “你不是不会写字?”江春月反问。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说,夫人的恩德,我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