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燥郁, 维持面上的斯文儒雅:“夫人,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江春月主动起身靠过去, 聘聘袅袅倚靠在他怀里, 面上羞涩:“夫君, 我也好想你。” 程玉璋满足的喟叹, 将怀中娇软抱紧, 只恨不得从此不再出去, 整日与她厮混在一起。 虽这里没人,到底是公共的大厨房, 江春月挣脱开他的怀抱:“好了, 夫君累了吧, 快回熙园歇着,外面都是下人, 让他们瞧见不好。” 程玉璋容她离开, 只觉胸臆间满是空荡, 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你与我一起回去。” “不行,祖母寿宴,大夫人委了我准备寿宴菜单的事,我正愁得慌,你先回去,我过会就回。” 江春月对他这副黏人的状态又喜又烦,她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哄他一声“乖乖”,这个想法一出,江春月心里一惊,都怪那个奶娘那本小说,她满脑子都想的什么。 程玉璋以为她急红了脸,搬了圆凳坐在她一旁,凑过来:“愁的什么?” 江春月指了指菜单:“你看看这些菜名,一个个起的五花八门,好好的东坡肉不叫,叫什么蓝田方玉,木瓜泡了酒,就万寿霞觞?我本来就不大认字,光菜名都要学半天,这高门里的讲究真多。” 程玉璋见她桃粉色的脸颊微鼓,眼尾带着一丝潋滟的嗔意,明媚又娇气,比起她前世后来的样子,不知要好多少。 他要怎么才能守住她如此娇艳的模样呢。 “我来帮你试着写一份单子,或许能行。” 程玉璋拿过一张纸来,蘸了墨汁,略一思考,手下的字一个接一个,流畅又工整,他的字好像比随州时又漂亮了不少,江春月目光随着他的笔动,真心赞美道:“夫君的字好好看。” “你的也不差。”程玉璋笔未停。 江春月一愣,他似乎已经多次见她写字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她的笔迹里有他的影子…… 应该没有吧,他还夸她写的不错耶。 江春月托腮,程玉璋也写完了一张字迹工整的菜单,推到她面前。 她这才发现,他菜谱也没看,就已经写完了。 目光一扫,她看到几个同样拗口的菜名,什么玉粒单沙、万岁松脂,都没听过,她狐疑的翻了翻菜单,对上内容之后,又上下左右的瞧,凉的热的、甜的咸的、肉的素的、主菜零嘴,就连寓意各个都相辅相成,相互映衬,这就是顶级的脑子么! 她惊愕的看了一会,将嘴巴合上,“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在此之前,他有多穷苦,她是看得到的,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写出来呢。 “少时师父让我读了许多杂书,什么都有,菜谱也是有的,还曾背过菜名。” 程玉璋回答的十分自然。 江春月心里的疑虑消失,是啊,程玉璋这等人,年少时定有非凡经历,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她知道是道观里的师父们共同养育了他。 她笑道:“哪个不正经的道士让你看这些,那可给过我给你的那些书看?” 程玉璋瞬间眸色幽暗几分,“不曾……我说的师父,是真真正正行过拜师礼的,是我的老师,道号至行,曾辅佐过当今圣上,有黑衣宰相的称号。” 江春月震惊不已,这黑衣宰相天下谁人不知,坊间流传着关于他众多的故事,但她着实没想到,至行是程玉璋的老师! 怪不得,怪不得! 虎父无犬子,程二爷已经够传奇的了,再加上一个活在传说里的黑衣宰相亲自辅导,程玉璋想不成才都难。 她细细体会着这份菜单的搭配智慧,程玉璋多次跟她说话,她都含糊回答。 “不若我帮你把其他单子写了,你也能尽快完成任务。” “不行,我要自己研究,你快走!” 程玉璋微讶:“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一个菜单都研究不明白,怎么管理这偌大的程府,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程玉璋哑然失笑,果然不再说话,她原来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他本以为她对这些没兴趣的,前世他也教她管家,她兴趣寥寥,府上又没有其他女人,他多是内外一齐管着。 见她如此,程玉璋不再打扰,独自出去,到祖母那里请安。 想前世自皎皎不在,他甚至都不想回家,多住在内阁,生怕一回到家里,又见到家里冷冷清清的样子徒增悲伤。 如今上值归来,能看到娇妻犹在,恣意快活,有自己爱做的事情,他的心情舒畅,步子也变得悠悠,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情景。 行走在游廊,他不带一人,嘴角含笑,直到一个姑娘突然闯到他面前来,程玉璋才收起笑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这姑娘正是来府上做客的表小姐温宜。 那次被江春月威胁,她真的吓坏了,好几日不敢出门,更不敢与人说,看到江春月就心里发怵,这几日江春月忙寿宴的事,温宜才敢出来转转。 她之前只觉得表哥身份与自己极其相配,又是亲上加亲,对鸠占鹊巢的江春月相当不满,甚至仇视。 今日听说表哥程玉璋回来了,她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就一直守在路上,想着他回来肯定会去老太太那里请安。 没过多久,她真见一灼灼风华的青年走来,他一身月白青边的大袖直裰,眉眼如画,挺拔如松,只看一眼,温宜的心脏就前所未有的噗通乱跳起来,乍一愣,她方知这种感觉叫小鹿乱撞。 回过神来时程玉璋已走过,温宜一着急,赶紧从小路绕到他前头去,跳出来拦住他。 “你就是玉璋表哥吧……”温宜微微喘着,含羞带怯的问道。 程玉璋搜寻前世今生的记忆都没有印象,他皱眉:“你是谁?” “我、我叫温宜,是来看外祖母的,你是我表哥……”温宜说话都磕磕巴巴的,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原来他对于除江春月之外的女子从不放在心上,也是经历后才知,这给皎皎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微微点点头,抬脚准备走。 温宜着急,忙喊住他,甚至手都伸出去,做出拦他的动作,还好刻在骨子里的矜持让她快速缩回了手,脸颊发烫:“表哥,我有事想与你说。” 程玉璋声线清冷:“什么事?” 他看了眼周围,后悔不带小厮。 温宜鼓起勇气,她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我刚来时,不知哪里犯了表嫂的忌讳,让表嫂误会于我,逛街时巧与她遇见,她骗我至后院,让人围了我,对我威胁辱骂掐打,表哥,我并非是想说表嫂坏话,是温宜实在不知,表嫂竟然这样凶狠,之后她还派人时常恐吓我,不让我说出去,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程玉璋听完,眼神有些严肃,看向温宜。 温宜内心期许,甚至升起些许甜蜜,表哥要为她撑腰了。 若他知道江春月是什么样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