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身上的狐毛绣金线的大氅,有些玩味的看向程玉璋。 太子的侍从将程玉璋等人包围。 程玉璋不卑不亢的向他行礼, 眉宇之间很是平淡。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朱佑堏抬了抬下巴, 一只手离开袖中的暖炉,对他挥了挥手:“起来吧, 听说你最近靠写青词得了父皇青睐,本宫还以为你是有多清高, 看来为了往上爬, 你的手段也很卑劣。” “下官只不过是做好手头的事情罢了,提拔是皇上所为, 太子殿下莫非是在质疑皇上的选择?” “你!”朱佑堏眉心狠狠皱了一下, 四处看了两眼, 忽的绽放出和煦的笑容:“其实, 本宫还是很欣赏程大人的, 你讨好父皇, 不如讨好本宫,本宫可以许你升官发财。” 程玉璋只静静看着他, 眼底深处漫上幽暗之色。 朱佑堏靠近他, 在他耳畔一字一顿道:“只要你将江春月送与本宫, 荣华富贵,本宫都给……” 程玉璋袖下的手握成拳头, 他牙根咬紧, 下颌线突出, 喉间都冒出腥甜, 才忍下了动手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前世他什么屈辱都受过了,今生这点又算什么。 “下官告辞。” 程玉璋行礼,不等他同意,转身离开。 朱佑堏抱着手炉,也不理他,带人离开,两人背道而驰。 这天下都会是他的,何况是一个女人。 江春月,他势在必得。 程玉璋走时,每一步都很沉重,他仰头望望灰暗的天空,他这个人,注定是要趟浑水的。 勤勉宫。 二皇子朱佑举在得到程玉璋的信后,本想不予理会,可得知是程府的嫡子后,他改变了主意。 程玉璋进入勤勉宫时,朱佑举正一脸铁青的训斥属下,见他进来,他忙换上一副笑脸,挥退下属,迎接过来。 “玉璋来了,你可让本王好等。” 程玉璋上前拜了,被朱佑举扶住。 “不必,本王早闻玉璋是年轻才俊,渴慕已久。” 程玉璋谢过。 朱佑举与之客套几句后,斟酌发问:“本王对先生仰慕不已,只不过本王有一疑惑,先生是代表自己来的,还是代表程阁老?” 程玉璋眸色不明,只道:“是下官自己的选择,父亲不曾阻止。” 这话十分微妙,朱佑举如今被太子架在火上烤,身边都是武将,无可用文官,程玉璋来的正是时候,至于有没有程阁老的相助,倒也不必考究。 两人谈至深夜,程玉璋为朱佑举解了不少迷惑,他本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却在程玉璋的说辞之中渐渐臣服,到最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程玉璋表现出极大的尊重与热情。 —— 张府。 张夫人清河郡主看着面前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儿,恨铁不成钢道:“我早说过,让你放弃,你怎么就不听。” 张纤凝眼眶红肿的似桃子,“女儿知错了,母亲,女儿该怎么办,现在外面都在传……” 清河郡主长叹一声:“再有权有势,也堵不住市井百姓的嘴,你最近不要出门了,等风头过去,你也该考虑嫁人了。” 张纤凝内心苦涩,可也只能点头,“听母亲的安排。” 张府嫡二小姐打赏戏子万两的事情,成了京城人的饭后闲谈。 这事传到了程府老太太这里。 她一手抓着江春月的手,一手抓着薛瑛的,让她们讲那天的事情,笑声传遍整个屋子。 “我倒小看春月了,就该如此,张纤凝的母亲那日寿宴上就有意无意的打听你的事,原来是看上了玉璋,你做的很好,女人就该这样维护自己地位,薛瑛,你可要向春月多学学,对男人要像放风筝,任凭他飞近飞远,风筝的线,始终要抓在手里。” 薛瑛点头应是,不知听进去多少。 江春月也有所感悟。 “好啊,你们去看了戏,馋我,既然戏班子还在大兴,这事就交由春月去办,请戏班子进来,让我这老太太也听听。” 江春月内心震惊,她是如何知道这戏班子还在大兴的,而且,还要请到家里来! “春月,这次你独立做事,若尹氏问起,或者给你添堵,你就差人来告诉我,我也会提前敲打尹氏的,不管怎么说,这程府总是要宗妇来掌控,她也该学学怎么放权。” 江春月痛心不已,她明白这是老太太给自己的机会,可这样,她又要跟柳轻打交道,看时日,程玉璋也该回来了,不知道…… “祖母,我会办好的。” 不知是不是老太太的敲打起了作用,尹氏没有给她使坏,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可没想到临到他们来程府的前一天,戏班子管事却亲自来说,演不了了。 江春月肺都要气炸了,直吼的那管事抬不起头来,最终问出了原因。 “实话说,少奶奶给的钱足够丰厚,小的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只是我们青衣柳老板,非要说亲自跟少奶奶谈谈价格。” 江春月心下了然,柳轻是要见她。 既然这事过不去,见一面说清楚也好。 “请他来程府一见,我亲自与他谈谈……价格的事。” 江春月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跟柳轻的事,她与程玉璋之间已经翻篇了,现在又有牵扯,他不会生气吧。 不管了,先见了再说。 江春月是在外院的会客厅见的柳轻。 他着一身白色的素直裰,面色苍白,眼睛有些凹陷,看起来比在竹溪还要瘦。 江春月坐在座位上,隔着一道轻纱做的屏风,再次见到了柳轻。 两侧丫鬟分列,柳轻一进来,目光就搜寻到了屏风后的女人,他心中怨恨,也不跪拜,只站着问好:“柳轻见过二少奶奶。” 江春月定了定神,也不在乎他礼数如何,质问道:“早已约定好价格,你为何临时改变主意,是不是太不讲信用了?” 柳轻神色苦楚,目光直直望着她,即便是隔着屏风,江春月都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炙热。 “信用?那二少奶奶可讲信用,在竹溪,说好的明天就要……” “柳轻!”江春月急急制止他,这里这么多丫鬟,他也敢说这个。 柳轻低笑一声,反而愈加不在意:“二少奶奶恼了,可是被戳中了良心。” 疯了,简直疯了。 江春月对琪清说了句,她令其余丫鬟退下,房内只留了琪清与连秋、白芙三个丫鬟。 门被关上,江春月也不再掩饰:“柳轻,我承认当初骗了你,我也知道你找到这里,一定受了很多苦,可这些不是我求你去做的。” 柳轻失笑,“果然江小姐做了程府的二少奶奶,就是不一样了,连做错了事情,都是这般理直气壮。当初你是给了我钱,可是钱能买所有吗,能赎回我付出的真心?” “江春月,你都答应嫁给我了,我们聘书都有,我已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