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口是心非,陈京澍却有沉默不语的底气。 他给这则旧闻八卦点了把浮想联翩的火,燃烧整张餐桌。 同时又在警告,嘲讽她,纵使他现在丢在桌上的是本童话书,她也没去触碰幻想的资格。 因为在她身上,从来只有黑暗的算计。 - 正当林逾静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场闹剧时,服务员刚好敲门上菜,她适时岔开话题,“别聊我了,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一直像个透明人般坐在一边的任墨引,终于意识到自己最近总感觉老板不对劲的原因了。 他分明对百校联盟的项目很上心,又对林逾静很欣赏,却每次还要故意刁难她。 真相大白后,原来是想忘不能忘,相爱不敢爱的不甘,不舍的前女友。 任墨引表示很险,差点就得罪老板了,于是主动帮林逾静解围,“我其实对你们野外救援很感兴趣,有没有救援途中的趣事?” “那就多了。”祁渥雪说道:“这里最值得讲的,就是林逾静这位联盟公认的第一女勇士。” “第一女勇士?” 在祁渥雪的记忆里,林逾静总有一种不怕死的劲儿。 别人都是为了热爱和信仰才加入野生保护联盟,她像赎罪,又像报恩,还像完成一场完美的自.杀。 所以,她起初一度反对林逾静加入到联盟,就像破碎的死神如何能做天使的工作。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和林学妹在环山公路上,救一只被车撞了的野生小熊猫。”徐继白回忆道。 那是两年前的冬季,山里不过七点就开始陷落黑夜。 一连一周的野外出差,祁渥雪摔伤了腿,林逾静和几个成员高烧不退。 他们就是在返程的途中遇到了一只出车祸的野生小熊猫,正奄奄一息躺在下行车道。 徐继白立刻停车,林逾静喉咙都是嘶哑的,了解情况后赶紧拿起手机报警说明情况。 “我们的医疗车还得十分钟才到,不能让它就这样冻着躺在路上。”凛冽的冬季山林,失血和失温,足够夺去这只小可怜的生命,林逾静穿上反光衣下车,“我把车上的喇叭拉下来播放歌曲,提醒下山和上山的车辆,注意避让我们。” “你自己都发着烧,赶紧回车上。”徐继白催促道。 林逾静不听他的,执意下车时一双腿都在颤抖,还把自己暖热的毯子拿下去盖到小熊猫身上,给它保暖顺便减少失血量。 褚言不由皱眉,说道:“冬天的夜里,在盘山公路停车,那可是很危险的!” “没办法,我们不能贸然把野生动物带到车上。”徐继白解释道:“我都不知道当时林学妹哪里来的勇气,拿着三角警示牌就往山上山下摆放,我都要吓死了。” 祁渥雪表示这都不算什么,说道:“那你是不知道我们去江西的山里做数据采集,在山上遇到四个翠鸟偷猎者的事。” “林逾静,直接抛下所有人,伪装成和同学走散的迷路驴友。一边让我们报警,一边拖着那群人,给我们做了一路的记号。” 翠鸟虽不算濒危保护动物,但为了其漂亮的羽毛,一直被偷猎者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杀。 林逾静像讲述别人的故事,语气轻松,“我们都知道,那几只翠鸟如果被带走。下场就是为了保持它羽毛艳丽的颜色,而被活着砍掉头颅,撕掉翅膀。” “这么残忍!” “单是说着,就很残忍了,亲眼目睹只觉更加触目惊心。” 褚言朝着林逾静竖了个大拇指,问,“那后来,救下那几只翠鸟了吗?” 祁渥雪点头,“翠鸟是没事。但林逾静为了追其中一个偷猎者,直接失足从山上滚了下来。” “我们背着她赶去山里的小诊所时已经很晚了,而且没有麻药。她就咬着块毛巾,在大腿上生缝了十几针。”提起这件事,祁渥雪就会想哭,因为她就亲眼看着,林逾静差点滚落悬崖。 “傻死了!”祁渥雪眼睛一红,“自从那之后,她连短裙和短裤也不穿了,觉得不漂亮。” 林逾静戳了戳祁渥雪手臂,她还在笑,“可我觉得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一没生命危险,二没骨折。” 沉默多时的陈京澍,突然看向她,问道:“保护动物的勇气值得鼓励,但为什么不能先好好保护自己。” 林逾静若有所思,苦笑着低垂下头,有些自嘲地回了句,“它们比我有价值。” 这句话一出,在林逾静没看到的视角里,陈京澍眼眶都红了。 很久之后,他和褚言突然聊起这件事,连话音都是颤的,“原来听她自贬,我心脏会那么疼。” - “不提了,不提了,学姐最不喜欢提旧事。”张嘉乐岔开话题,给林逾静夹了一块水果蔬菜沙拉里的芒果。 失神的人,也没看是什么,直接便用筷子夹起往嘴里送。 陈京澍皱了下眉,快速伸手从林逾静筷子上夺下芒果,“她不能吃芒果。” 一整个餐桌的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看这场两男争一女的狗血戏码。 “啊!学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张嘉乐立刻道歉。 林逾静手中的筷子也被陈京澍直接拿走,“芒果汁都不能碰的。” “学姐,你芒果过敏严重吗?”张嘉乐回忆,“我之前应该没给你送过芒果吧。” “刚刚只顾着想从前的事,是我自己没注意。”林逾静这才从晃神里清醒过来,解释道:“我过敏不算严重,就是全身会起红疹,又痛又痒。” 倒是祁渥雪抓住了重点,看向陈京澍问道:“前夫哥是怎么知道,我们静静芒果过敏的事?” 林逾静赶紧拍了她手臂一下,“别乱叫。” “前夫哥?”陈京澍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网络梗。就是爱得深沉又没结果的,前男友的意思。”祁渥雪解释道。 陈京澍边拿纸巾擦手,慢悠悠说了句,“知道前妻姐过敏,自然是她在我面前吃了一整个热带芒果。” “...” 林逾静无语的同时,也回想起来澎镇夏天。有邻居送来一箱热带芒果,每一个都澄黄饱满,散发着浓郁果香。 从前她家里买的芒果,都会被父母偏心的只留给弟弟吃,她到了澎镇后才第一次知道芒果的味道。 只是没想到吃完没一会儿,就开始全身起红疹,又刺又痛又痒的感觉,让她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打滚。 陈京澍冒雨跑出去给她买来过敏药和药膏,内服药她快速就吃了,涂抹药膏时才想起来陈璇不在家,后背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林逾静红着脸,坐在卧室床上喊陈京澍名字。 他进去时,她就拿被子盖着前半身,露出光洁雪白的后背,问:“你能帮我涂后背吗?” 少年人,喉结抵着衣领,连克制都难以自持,不住地吞咽口水。 然后,陈京澍涂着涂着,突然捂着鼻子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