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一闭眼,一朝天子一朝臣,华仁就彻底没有陈京澍的位置了。” 林逾静扯了扯嘴角,笑声比哭声还要悲戚,“真是难为您,准备如此全面。让我想说一个不字,都难...” “老爷子现在宠着他,他有玩,有闹的资本。但陈今宜背后有姥姥家,手里还有华仁一批成熟的老人。” “你也了解陈京澍的心性,怎么可能去过仰人鼻息的生活。到那时,各种形势突变,才是半点不由人。” 林逾静咬了咬唇,一时间头脑都开始发烫,也不知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好人。 “您是高官,肯定比今宜姐她们势力还要强大吧?” “从政不从商,我明年退休后,就又是另一副光景了。” 官场,名利场都一样。 一朝天子一朝臣,林逾静明白这个道理。 “陈先生,您真是一个合格的谈判专家。犀利,机敏,一针见血,一语中的。”林逾静放下手中被她攥烂的照片,“威逼利诱加上伏低卖惨,让我几乎没有其他选择。” 陈嵘清依旧端着最平和的语气,“可这已经是你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你几乎已经得到了除去爱情以外的全部。事业、学业、财富,在你这个年龄段,可以说没有任何同龄人能超越你的成就。” 林逾静苦笑一声,“我答应您。不过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林逾静,我要您支付我一笔分手费。” 陈嵘清耸了耸肩,长舒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你随意填。” 林逾静没接,只直视着他眼睛,冷冷开口,“我要华仁2%的股份。” “你说什么?”陈嵘清摘下眼镜,眯起的眼,终于透出一股凶戾。 “股份,或者我干脆放弃留学,守在陈京澍身边,陪他赌一把今宜姐本性良善,绝不会像您说的那样,赶尽杀绝,逼得我俩穷途末路。” 这次换陈嵘清彻底坐不住,“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一点点的股份而已,选择题给到您。”林逾静将照片塞回到牛皮信封中,重新推至陈嵘清手边。 陈嵘清起身,在包厢中徘徊多时,最后终于说道:“可以,那要你当着我的面,打电话和他分手,没问题吧?” 林逾静清笑出声,几分无奈,“陈先生,您肯定没谈过恋爱。” 分手,哪里是电话里,就可以三言两句说得清的。 况且,她和陈京澍分分合合太多次了,她自己都累了... “您准备股权转让合同吧,我打电话。” 不到十分钟,王秘书敲门,递进一份盖有公章的文件。 林逾静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陈京澍的电话。 “逛完了?” “没有。有点累。” 陈京澍还不知道她的真正用意,只随着她话音接茬,“在哪,我去接你。” “我是说,谈恋爱好累,嫁给你好累。” “什么意思?” 陈京澍警惕起来,又问:“你在哪?” “阿澍,要不然,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陈京澍吸了口气,略带冷冽的语气里,能听出他极力克制的怒意,“刚过几天好日子,你又闹什么?” “...”她索性沉默,只看着陈嵘清,挂断了电话。 “再说下去,我俩一定要吵起来。看来,没办法当着您的面分手了。” 陈嵘清挑了挑眉,只指了指合同,“那我回去静候林博士佳音。” 林逾静看着他起身,然后又在门口处停了下脚步,“记得股权交易的截止时间,你还有五个小时。” 包厢门被重新关上,有人心满意足,有人如至冰窖。 林逾静没落泪,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也没哭的时间。 只回拨了陈京澍电话,说道:“我在颐和园。” “去门口等我,别乱跑。”陈京澍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同她说话,“不然我会真的忍不住,打断你的腿,锁在我身边。” 第66章 分别 ◎兑现你我最后的承诺,夏日飞雪。遥祝,前途光明。——知名不具◎ 陈京澍是在部门会议上接到林逾静电话的, 按照平常的习惯,他会挂断所有会议期间的来电。 但她的电话,似乎就算是他躺在急救台上, 都会先要求医生暂停下手术,先接听她电话更要紧。 所以当她冷冷说出“要不然,我们就到此为止”这句话时。 陈京澍眼前先是突然一黑, 然后周遭世界都安静下来。 他扶着露天走廊的栏杆,大滴汗珠顺着额角滑落。 再问对面什么,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陈京澍再看自己握着手机的手, 正在剧烈颤抖。 他深呼吸一口气, 先吃了片速效救心丸, 刚准备再回拨电话质问个清楚。 林逾静的电话来电就又响了起来,那一秒钟, 他脑子里有很多种想法。 或许是她逛街途中, 和朋友们去棋牌室玩, 真心话大冒险也未尝可知。 可接通后, 答案显而易见,一切依旧是他的自作多情。 陈京澍转身,回到会议室, 拍了下任墨引肩膀交代, “接下来的会议你主持,我出去一趟。” 再离开, 褚言似乎瞧出他的不正常,紧跟着他一同出来,“怎么了, 要不要我一起?” 陈京澍不想褚言知道这事, 就算是她铁了心分手, 也不想自己身边任何朋友埋怨她,“没事,我去一趟今宜姐那里。下午会有婚庆公司的人过来,你直接帮我代签下合同。银行卡留在办公室抽屉里了。” 褚言没多想,还一脸喜悦,“那提前祝京哥和静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陈京澍笑了声。 再转过身去,手掌都紧攥成拳,虬结而起的乌青色血管狰狞蔓延至整个手臂。 他心中冷哼: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现在就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一次又一次妄图玩弄他感情的丫头抓起来。 就算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有手段和本事,让她和自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只是从中央商务区到西郊海淀的路,稍一堵车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又开始担心林逾静是不是遇到了其他困难,比如她母亲和弟弟骚扰她,全美画展不顺,或是又听到了什么媒体八卦。 反正,分手这事肯定不是出自她本意。 特别当他的车子驶过颐和园门前的路,隔着另一条马路的距离,一眼就瞧见孤零孑然又削薄的姑娘。 她穿着素色衣裙,站在树荫下,呆呆愣愣,眼底无神。 盛夏的天,也不知她站了多久。 陈京澍皱了皱眉,不免责怪自己:干吗让她站在颐和园门口等他,随便找个咖啡馆等不行吗? 嗯! 更不怪林逾静提分手了,都怪他还不够细心。 当拐过弯,车子停到她面前。 初时挂断电话那刻再大的火气,都变成了不忍,心疼。 - 林逾静在挂断电话后就出了茶馆,她站在颐和